傅延州大喇喇的,也没说穿件衣服,直接侧身让路:“进来说。”里面一间房全部都是运动器械,傅延州满头大汗,胸膛上都是汗珠。苏南星说:“你现在的运动还不适宜太过度,要慢慢来的。”傅延州说:“我知道的,我最近加强的是上半身力量训练,没过度用腿。”“那就好。”苏南星还是挺不自在的,见他没事就想走了:“还有啊,要好好吃饭。”“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傅延州见她眼神往别的地方看,笑道:“你给我针灸的时候,我身上哪里没看过?怎么这会儿不敢看了?”苏南星是医生,还要给病人针灸,每天见得最多的就是光着身子的患者。但傅延州这话有歧义,容易叫人误会。苏南星忙说:“我那是工作,再说也有地方没看的……”傅延州道:“听语气挺遗憾,要看看吗?”吓得苏南星赶紧摆手:“傅延州你别闹了啊!”傅延州拿了块哑铃举着玩:“没闹。你看看我练得怎么样?”“挺好的。”苏南星敷衍地夸他一句,还惦记着他不吃饭的事:“你要是胃口不好,我给你开几副中药。”“行。”见他痛快答应,苏南星觉得于故的说法可能有些夸大其词。傅延州看上去不像萎靡不振的模样。苏南星也放心了:“那我走了?”“我送你。”傅延州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带着苏南星往外走。“就到这里吧。”苏南星站在玄关:“虽然屋里有暖气,你也还是注意保暖。”她说完去看于故:“于叔,我之前开的药膳方子还有吧?最后改方的那个,让他吃就可以。”于故忙点头:“好的好的。”等苏南星离开,于故忙不迭叫人去准备食材。傅延州冷着一张脸往健身房走。“少爷,”于故急急忙忙跟上去:“等下药膳好了,我叫你。”傅延州头也不回:“我不吃。”于故还以为苏南星跟他说好了,刚刚明明傅延州也挺正常的,怎么苏南星一走,他又说不吃了?当着苏南星的面,他可不是这个态度。“少爷……”傅延州停下脚步:“于叔,我没胃口,真的吃不下。”于故都要哭了:“少爷,没胃口也要吃啊,你这都两天没吃饭了,身体哪能受得了啊。”“死不了。”于故捏着手机就想给苏南星打电话。傅延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回头看他:“别打。”于故是真的哭了:“少爷这样下去不行啊,人哪能不吃饭呢。”“饿了就吃。”“可你什么时候饿啊。”傅延州把健身室的门关了。于故愁死了。佣人在旁边战战兢兢地问:“于叔,那药膳……”于故叹口气:“做着,万一一会儿想吃呢。”于故愁云惨淡,苏南星下了楼,陆北渊一句都没有多问。两人回了家,一进门,苏南星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是街边烘焙房里独特诱人的那种香气。苏南星的馋虫被勾起来:“你是不是还烤蛋糕了?”“是,做了纸杯蛋糕。”陆北渊刮刮她的鼻子:“想吃?”苏南星点头:“我可以吃十个!”“那不行。”陆北渊笑道:“先吃一个,等下马上吃饭了。”苏南星说:“今天不想吃饭,就想吃甜品。”“哪能不吃饭呢?”陆北渊牵着她往里走:“睡前你想吃,再吃一个就是了。”苏南星实在是嘴馋,洗了手就跟着陆北渊去了厨房。厨房很大,专门有个料理台放了烘焙的工具和电器。烤好的纸杯蛋糕整整齐齐摆在托盘里。旁边还有小饼干,肉脯,蛋挞……苏南星忍不住去看陆北渊:“你做了多久?”“没多久。”陆北渊给她拿了一个小蛋糕:“尝尝?”小蛋糕上面烤得裂开了,好像板栗上面画了个十字,颜色很漂亮。苏南星吃了一口,奶香浓郁,清甜可口。“好吃。”她眼睛眯起来,像月牙一样漂亮。纸杯蛋糕不大,苏南星几口吃完了,见她还想拿,陆北渊牵着人往外走:“该吃饭了。”苏南星馋得不行:“我再吃一个嘛。”她眼巴巴看着自己,陆北渊扛不住,又给她拿了一个;“只能吃一个了。”结果,苏南星吃了还想吃。吃了蛋挞吃肉脯,吃了肉脯吃饼干。然后,她开始打嗝了。陆北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苏南星无条件纵容了。明明说只是尝一尝的,这会儿都要吃饱了。他无奈地把人带出去:“还能吃得下饭吗?”苏南星摇摇头:“吃饱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吃得实在不少。摸摸肚子,她又说:“宝宝说谢谢爹地。”陆北渊目光愈加温柔,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送给她。没吃饭,苏南星喝了点汤。之后两人又去散步,看了会综艺,然后就上床了。陆北渊去洗澡,苏南星拿着手机,给傅延州发消息。她问:吃饭了吗?过了两分钟,傅延州才回复。他说:没,还是吃不下。苏南星皱眉,打字:你明天来我诊室吧。傅延州很快回复:好。陆北渊洗澡出来,苏南星主动跟他报备:“傅延州明天要来找我看病。”陆北渊问:“他又怎么了?”这个“又”字,就用得很精准。完全透露出陆北渊对他的嫌弃和厌烦。苏南星说:“他吃不下饭。我给他治腿之前,先给他治的厌食。”陆北渊心想,厌食才好,怎么不饿死。他突然又想,特么的傅延州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故意接近苏南星吧?但他肯定不会说出来。而且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和苏南星摊牌。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酝酿斟酌,想着怎么跟苏南星提这件事。见陆北渊不说话,苏南星怕他多想,又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患者……”“我知道。”陆北渊上床,把人拥在怀里:“星星,我们来聊一聊。”苏南星问:“聊什么?”“聊之前,我要先道个歉。”陆北渊低头亲了亲她:“对不起,之前让你受委屈了。”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