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不由得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陆北渊还在旁边说:“不着急,你别吃那么快。”苏南星已经打了电话给科主任,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但其实陆北渊和乔牧野想的一样,今天复婚,还上什么班啊。但苏南星要上,他也就不敢说什么。陆北渊早早就把两人的证件都准备好了,宝贝似的拿在手里,放都不肯放下。苏南星加快速度吃完,见他这样,忍不住想笑。陆北渊的目光粘在她身上,巴巴地看着她去洗手,换衣服,眼神期待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苏南星被他看得叹了一口气,赶紧穿好衣服:“走吧。”乔牧野也要跟着去:“我在旁边给你们拍照。这样的特殊时刻,得多拍几张照片才行。”他现在心态很年轻,像是重回了青春。有时候做饭,还会听到他哼歌。陆北渊和苏南星都没有意见。其实两个人分开再走到一起,这个过程真的很漫长也很熬人。但来办手续,就很快了。两人之前的结婚证换成了深红色的离婚证,这次离婚证收回去,回到他们手里的,又变成了最初的结婚证。以前陆北渊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结婚证长什么样。可现在,他低头去看,看自己和苏南星的照片,看两人的证件号码,看上面的日期,看得目不斜视。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稀世珍宝,叫他移不开眼睛。回去的路上,陆北渊直接把两本证件都收着,根本不给苏南星。苏南星哭笑不得:“不是应该一人一本?”“我收着就好了。”陆北渊说:“放你那里,万一丢了怎么办。”“我也会好好收着。”“不行。”陆北渊小心翼翼把两本证件放进贴身口袋里,遮得严严实实,这才说:“我收着,乖。”苏南星现在还没觉得什么,等下了班,叫着唐若晴一起吃了庆祝的晚饭,回到家,洗过澡,她发现陆北渊还在看那两本结婚证。“不是收起来了?”她问。“等会收。”陆北渊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苏南星见他这副模样,很是无语:“有那么好看?”“好看。”陆北渊勾起唇角:“这是责任,是法定,有了这个,我看谁还敢觊觎你!”苏南星噗嗤就笑了:“好了,别看了。”“不。”陆北渊躲开她的手:“你不懂。”苏南星确实不懂。那破本本有什么好看的。陆北渊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冲着唐若晴炫耀了好久。仿佛他拿的不是结婚证,而是吉尼斯世界纪录证书。那一刻,苏南星才知道,陆北渊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现在也是,抱着结婚证不撒手的模样,看上去也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苏南星自己裹着被子要睡了。陆北渊伸出大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温柔:“睡吧。”苏南星看着他:“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陆北渊一手给她掖被子,一手牢牢捏着两张结婚证,那模样,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苏南星笑得不行,被子都一耸一耸的。陆北渊叹口气,轻轻压住她:“有这么好笑吗?”苏南星说:“我没见过你这个模样。”“新鲜?”陆北渊也笑:“还是意外?我只是觉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才道:“星星,真的好不容易啊。我们以后好好的,再也不要吵架分开了,好不好?”苏南星轻声说:“好。”“星星,我们还有一辈子。”陆北渊拥着她:“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丢了。”苏南星鼻子忽然一酸。陆北渊的唇,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苏南星那颗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安分了。她在陆北渊怀里蹭了蹭,唇角勾起来,悄悄地笑了。陆北渊和苏南星复婚,最高兴的人是乔牧野。苏南星现在怀孕,马上要生了,陆北渊对苏南星的心意也是真的,乔牧野自然乐见女儿女婿重归于好。这也就是苏南星喜欢陆北渊,不然,就为之前离婚那事,乔牧野就不打算轻飘飘放过陆北渊。那时候苏南星得多伤心啊。想想乔牧野就觉得心疼。但现在……两个人和好了,他作为长辈,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如果陆北渊再敢让苏南星伤心。哼,他就等着吧!乔牧野凶巴巴又恶狠狠地这样想。上次苏南星和唐若晴看应洛羽手术,乔牧野回了首都。李家人得到消息,死活缠着见了一面。老太太还端着,做不了主动去找儿子这种事。但李家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乔牧野跟老太太服个软,认个错。对,他们可以接受苏南星,但乔牧野这不孝子,肯定是要认错的。而且,还有公司的事。李家人没有能力撑起公司,但又接受不了大把钞票被别人挣走。之前乔牧野在,还给他们几分面子,可乔牧野不在,其他股东可不会白养着他们。他们这才念着乔牧野的好,又觉得乔牧野肯定是顾念着母子情分的。他们来了,有个台阶,乔牧野就下了。但谁知道,乔牧野根本就不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这才慌了。乔牧野的态度,无比坚决。他们本来以为,有老太太在,乔牧野无论如何都会服软。但这次,他们知道,乔牧野是真的狠下心来了。本来他们是来劝乔牧野,让乔牧野回去认错的。结果转头都回去劝老太太,让老太太给乔牧野打电话道歉。老太太这个憋屈啊。之前她其实已经打过电话,服过软了。而且这些日子给乔牧野打电话,也是一直在说好话,还要她怎么样?但李家人现在都不敢对乔牧野说什么,只敢给老太太施压。他们当然也不会明着和老太太翻脸,只是一个个轮番在老太太面前哭诉。老太太一向对娘家人是没有底线的,见不得他们受委屈。最后还是妥协了。李家人和老太太一致决定,去墨城,找乔牧野把事情说清楚。说到底,这是血脉至亲。老太太是他亲妈,李家人是他亲娘舅家的人。他们就不信,他们低头认错,诚心悔改,乔牧野还能无动于衷。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