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赶紧推开他:“叫人看见。”陆北渊笑道:“那好,我们回房间再亲。那等下,你再叫他一声?”苏南星垂下眸子:“我,我好像有点……”“叫不出口了?”陆北渊笑她:“中午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当时……情况不一样。”苏南星往厨房看了一眼,说:“我要是不叫了,也没事吧?”“你说呢?”陆北渊说:“从你下班回来,你没看乔总的眼神,一直都是眼巴巴的,就等着你再叫他一声。”“我……”苏南星咬了咬唇。陆北渊指腹捻在她唇瓣:“别咬。没事,慢慢来,今天已经喊了,下次什么时候喊,也没那么重要。再不然,我替你多叫两声就是了。”说完,他冲着厨房开口:“爸,我来帮你。”乔牧野应了一声。陆北渊喊他爸,他倒是适应良好。苏南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喊出来。好像这个字有什么禁制,封印在了她的喉咙。乔牧野期望的眼神,苏南星自然也看见了。她当时着急,就喊了爸爸。可现在再叫,就感觉很刻意。父母子女之间,应该是很自然的接触和交流。太刻意了,就会不自在。陆北渊不知道在厨房和乔牧野说了什么,总之,唐若晴来了以后,四人坐一起吃饭,乔牧野没提这件事,也没再眼巴巴看着苏南星。苏南星这才松了一口气。吃饱喝足,四人在客厅聊天。聊到陆北渊赞助的那个项目。他说:“墨城只有你们二院有那个实验室,之前本来以为用不到,我们就没准备。现在在建已经来不及,只好借用你们医院的。”苏南星问:“那应洛羽他们要在二院上班吗?”“只是借用你们的实验室,也算在那里上班吧,不过不归你们医院管理就是了。保守估计,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啊,”苏南星去看唐若晴:“挺好的。”唐若晴装看不懂她的眼神,若无其事去吃水果。苏南星只好去看陆北渊:“那个,应洛羽还是单身吧?”陆北渊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唐若晴在旁边捣乱:“对啊,你这么关心他啊?”苏南星拿橙子皮扔她:“我这是给谁操心啊。”乔牧野明白过来:“星星是想给糖糖和应洛羽牵线?”他想了想,笑道:“我觉得可以,两人挺配的。”陆北渊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糖糖,你要是觉得他还行,我就去了解一下他的个人信息。”虽说基本信息是有的,但人家是不是单身,陆北渊还真不知道。他又说:“不过那人话不多,性子比较清冷。”“我觉得这个还好吧。”苏南星说:“两个人谈恋爱,话就多了。”“这倒是。”陆北渊说:“我和你在一起,也很多话的。”唐若晴咳咳两声,打断他们的话:“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而且,见缝插针给我塞狗粮,我都吃撑了。走了!”她说完起身要走。看看时间,乔牧野也起身:“那我和糖糖一起走。”陆北渊和苏南星也不用跟他们客气,起身送到门口。乔牧野说:“别送了,早点休息。星星,睡前记得把牛奶喝了。”苏南星点头:“好。”唐若晴也说:“别出来了,外面冷。”等两人都穿了外套,往外走,苏南星开口:“糖糖你慢点开车。”唐若晴笑道:“知道了。”乔牧野也笑笑,对着苏南星挥了挥手:“回去吧。”“您开车也慢点,”苏南星咽了口口水,这才说:“爸,路上小心。”乔牧野脚步一顿。他也知道,之前苏南星喊他,可能是迫于形势。当时那种情况,苏南星是替他解围。所以之后,他迫不及待还想再听苏南星叫自己一声爸。可陆北渊说,不能着急,慢慢来,别给苏南星压力。乔牧野顿时觉得对对对,是是是,怎么能给女儿压力呢。苏南星现在本来就有抑郁倾向。自然是她怎么开心怎么来。所以乔牧野就放下了期待,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吧。谁知道,突如其来,苏南星竟然又叫他了!不是幻听。唐若晴也听到了,有些意外地回头去看苏南星。乔牧野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眼圈又红了。陆北渊揽着苏南星,也开口:“爸,慢走,糖糖,慢走。”乔牧野没出息地吸吸鼻子,忍了又忍,没忍住,转身,快走两步,飞快地抱住了苏南星,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很快把人放开。然后,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之前说要和唐若晴一切走,也忘记了。“好在他有司机,”陆北渊说:“不然我看他高兴得晕晕乎乎,都不放心他开车。”苏南星又喊了一声爸,还被乔牧野抱了抱,心底有个地方奇异地软了下来。陆北渊抱着她,她偎在他怀里,从窗户看到,乔牧野和唐若晴的车子依次开出去。她轻声呢喃:“陆北渊,现在这样……真好。”陆北渊拥着她,心底也是一片柔软。“是,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他说:“星星,所有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两人没再说话,依偎着看窗外,心里都是安定平和的。临睡前,陆北渊突然想起来,问道:“你说想撮合糖糖和应洛羽,我怎么看糖糖的态度有些不对?”苏南星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感觉她对应洛羽的态度,好像变了很多。做手术前后,明显差别很大。”陆北渊对唐若晴不是很了解,他能问一句就不错了。多余的,他也不想关心。唐若晴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他说:“那我们就不管了。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确是这样。别人说得再多,唐若晴不这么想,那也没办法。那晚从酒吧打车离开,唐若晴很久都没睡着。她有想过,要不要去找应洛羽,把话问清楚。问他到底是单纯的热心,还是有什么其他意思。而且,那天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之后也还没解释。最重要的,那天唐若晴喝了酒。她想在清醒的时候解决这件事。可她今天看见应洛羽和李怀玉在一起,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谁知道,第二天到医院,在停车场,她又碰见了应洛羽。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