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没想到一句话让她怕成这副样子,她向前看了一眼,见秦铮僵硬着身子站着,没向前走,也没有回头,可见是听到她们二人说的话了。谢伊这样,有一半的原因是怕他吧!不由挖了他一眼,暗暗想着,果然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有祸端,揉揉额头,低声道,“好了,我真是开玩笑的,别哭了。我信你没有那等心思,我不将他给你。别说是你,天底下打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夫婿,我谁都不给。行了吗?”
秦铮忽然抬步向前走去。
谢伊周围的压力顿时减退,她不由破涕而笑,掏出娟帕抹了抹眼泪,对谢芳华埋怨地瞪了一眼,“芳华姐姐,你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了。姐夫听了该多难过?若是别的女人听了,怕是开心死。你要知道,这南秦京城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姐夫垂青呢!”
谢芳华见她总算笑了,松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点点头。
“我刚刚给老侯爷和众位长辈请过安了,我就不进去了。后面金玉轩给咱们小辈们设了席面,但是你和姐夫的席面是不计算在内的,设在荣福堂里面。等席面过后,我再找你守岁好不好?老侯爷可发话了,今日除夕守岁,可以玩一夜的。”谢伊道。
谢芳华点点头,“好!”
谢伊见她答应,欢喜地向后院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对后面招手,“溪哥哥、云云青哥哥、云继哥哥,你们早先也给老侯爷请过安了吧?我们一起去金玉轩吧!”
“好!”谢林溪应了一声。
谢芳华不用回头,也知道刚刚秦铮在门口与她这一番闹腾,怕是明日又该传出些流言。不过相比于今日的赐婚,这点儿流言蜚语也不算什么了。她掏出娟帕,捂着嘴低低咳嗽了两声。
侍画、侍墨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儿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谢芳华摇摇头,有些气虚地道,“没事儿。”
秦铮忽然回头瞅了谢芳华一眼,那眼波似怒似喜,一瞬间叫人难以分辨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对谢芳华道,“刚刚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准反悔。”
谢芳华抬头看着他,她说了什么?不准反悔什么?
“你说天底下打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夫婿,你谁都不给。”秦铮盯着她,咬牙道,“我可是记住了。你若是以后敢再说刚才那样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谢芳华脸一红,隔着面纱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铮兄,女儿家面皮子薄,你不要总是逗弄她。”谢墨含从正屋出来,正巧听到这句话,无奈好笑地道。
秦铮掩唇咳嗽了一声,脸也有些红,但不躲不避地看着谢芳华的眼睛,求证道,“你还没表态呢!到底反悔不反悔?”
“不反悔!”谢芳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再纠缠下去,这里的人都该看笑话了。
秦铮满意地收回视线,大摇大摆地进了正屋,看那姿态,怎么看怎么轻快得意。
谢芳华用绣花鞋碾了碾地面,也抬步走进屋。
谢墨含笑着摇摇头,也转身跟了进去。
荣福堂的画堂十分宽阔,每次谢芳华进来的时候,都觉得这里太空荡了。可是今日进来,看到排排坐满的人,又觉得实在太挤了。冷清和繁华走在了两个极端,怎么看都是对比反差太大,忠勇侯府与谢氏,其实就是生活在一个家族下的两个世界的人。即便有这样和睦坐在一起的除夕夜,也不能改变内部其实不是那么融合的事实。
秦铮已经自顾自去坐去了忠勇侯身边,端起酒壶给忠勇侯倒酒。比谢墨含这个孙子,谢芳华这个孙女看起来都像自家人。
谢芳华忍不住白了秦铮一眼,他这是在做什么?宠络老人心?
“华丫头来了?”忠勇侯见谢芳华进来,笑呵呵地对她招招手。
“芳华给爷爷拜年,给各位爷爷叔伯拜年!”谢芳华弯身,柔弱虚软地见礼。
众人都连忙摆手,笑呵呵也让她起身,说一些别劳累仔细身子骨之类的话。
谢芳华由侍画、侍墨扶着起身,本来忠勇侯身边的位置是给他和哥哥留的,但是如今秦铮挤着站了一个位置,她向秦铮看去。
秦铮扬唇一笑,对她道,“你坐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