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下,如果把西湖围起来,变成收费公园,杭城还有那么多人去吗?”
刘雪瑶是极聪明的人,很快就明悟了。
她沉默半晌,慨叹道:“我确实格局不够。那你说什么时候拆?”
夏川记忆中是十几年后才拆的。
“什么时候拆就靠你了,让你哥给领导提个建议嘛。”
“切。你这人太理想主义了,我说十年之内拆不了!减少财政收入的政策推行起来阻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下岗职工你安置啊?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这是体制决定的,我们只能面对现实。”
夏川佩服了,他是有前世记忆,可刘雪瑶却只是凭自己的判断,这就厉害了。
“你别往远了扯,继续给我讲你的秘密,直到我满意为止。”刘雪瑶忽然回过神来。
哈哈哈,夏川大笑:“我哪那么多秘密?”
“比如,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她只好亲自提示。
“噢,这是个秘密。”夏川望了望天空,却没打算隐瞒:“我最喜欢的人在燕京。”
刘雪瑶挽着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僵硬,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上大学?”
“不是,家在那。”
雪瑶轻松了,什么爱情也禁不住距离的考验。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骑车摔了跤,她扶我起来。”
“那你当时肯定摔的很重,没人理你。”
夏川露出丝奇异的微笑,缓慢而平淡地说:
“没错,是没人理我。但我从不认为别人不帮我,是什么错。我只感激帮我的人。就像白颊黑雁的雏鸟,出生两天后必须跳下百米悬崖,跟随父母去觅食求生。要么学会飞,要么摔死。世界就这么残酷。所以,我份外珍惜善良的人。”
这瞬间,刘雪瑶居然从夏川的眼中,看到了沧桑。
她怔怔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夏川就像个荒野独行的猎人,看起来目光炯炯,无比坚强。
可刘雪瑶偏偏窥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孤独、柔软、脆弱、渴望。
她感觉这种奇异的魅力,好似张大网,将她死死缠住,让她窒息,让她惶恐,让她只想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享受那灵魂的颤栗,从此不计生死。藲夿尛裞網
但她却不能。
她注定不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这份美好注定是要以离别收场。
她的泪水无声滑落。
可她却再也不掩饰,蓦然扑进夏川的怀中,呜呜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