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安排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
背诵《论语》。
因为来了新同学,老师再次强调下课前抽查,学生们噤若寒蝉,显然抽查不合格是有惩罚的。
闫思弦老老实实背书——是真背,他可不想受罪——胳膊肘却被同桌碰了碰。
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其貌不扬,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
闫思弦盯着书,目不斜视道:“干嘛?”
小眼镜也盯着书,学校的要求极其变态,学生之间不准交流说话。一旦交谈被发现,就是关禁闭。
“哎,你认识教官?”
“远房亲戚。”闫思弦含糊道。
小眼镜唏嘘,“那还把你送这儿来?你们家人真够狠的。”
“没办法,把我爸卡刷爆了,只能来这儿躲几天,等我爸气消了,就回家。”
好像什么时候回家闫思弦说了算似的。
小眼镜的眼睛一亮,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道:“那那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闫思弦心中一喜,鱼上钩了!
在变态的规矩下,他一个新来的贸然去跟人打听消息,别人必然避之不及,他只好放出鱼饵,等鱼上钩。
这鱼饵,早在七天前就放好了。
七天前,四名教官将他从家里拖上车,带进了这所专门矫正未成年人网瘾、早恋、混社会等行为的学校——亚圣书院,山羊胡正是其中之一。
从闫家到临省的学校,车程五小时,借着中途在一处休息站上厕所的短暂独处,闫思弦将钱包里的一千多块钱塞给了山羊胡,还给了他一张存有一万多块压岁钱的卡,并将密码写在了山羊胡的手机备忘录里。
闫思弦不在乎钱,反正进校要搜身,现金早晚被教官瓜分,还不如将钱拿出来,重点收买一个人,说不定真能得到一点照顾。
他其实也并不需要照顾,他只是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用一用”教官的手机,以造成“这小子跟教官关系非比寻常”的假象,让同类们想要巴结讨好他。这最有利于打探消息。
显然,闫思弦的办法奏效了。
“看你的书,别看我。”闫思弦提醒小眼镜。
小眼镜立马转回了视线。
“说吧,什么忙?”
“你出去了能不能给我爷爷打个电话,把这儿的情况跟老头儿说说。”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