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杀人,那是她自个儿暴露的。
蒋老师出事那天,王梦一直在他家。
情况是这样的,补习班入不敷出,蒋老师那点积蓄很快就见底了,我们就又办了一个小饭桌。
小饭桌,你们要是有孩子,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就是组织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小学生放学早嘛,家长下班晚,有些家有点远的学生,孩子自己回家,家长不放心,可又来不及接,放学以后孩子就先去小饭桌。
吃晚饭,顺带写写作业。
蒋老师带着他们写作业,我和王梦轮换着去帮忙做饭。
暑假的时候,小饭桌就变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个托儿所似的……”
武安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是这样,孩子有暑假,可家长没有啊,有的家长愿意多陪陪孩子,可有的家长巴不得孩子天天在学校,在家反倒嫌闹腾。
暑假他们还会隔三差五把孩子往小饭桌这儿送,好歹还能给孩子补习一下数学嘛。
我跟王梦,简直成了保姆,轮换去给蒋老师帮忙。
出事那天正好轮到王梦去给学生做饭,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被蒋老师跟王梦的事儿弄得太特闹心了吧,我就等晚上学生都走了,去找了蒋老师一趟,我想再跟他聊聊。
我也不怕碰上王梦,碰上了,正好三个人摊开把话说清楚。
反正我家这边,我什么都处理好了,没有后顾之忧。王梦那边可就不一样了,她肯定不想让老公知道她在外面胡搞,就凭这个,我就不怕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我到蒋老师家,他已经死了。
他倒在地上,头上都是血,我真吓坏了。
我以为他是发了什么急病,昏倒把头给磕破了,就去叫他。
叫了半天才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讲到这里,武安的声音微微地发着颤,两条手臂夹在身侧,整个人是一种缩紧的状态。
到现在,她还不敢去想那个场面。
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当时,他的血就沾在我手上,两只手都是血。
我坐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朝着那边……”
武安抬手冲对面指了一下,继续道:“我坐在那儿,脑子整个儿是木的,也不知道缓了多久,好像……我记不清了,好像我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是说,我老公那个家……”
武安皱眉摇着头,“真想不起来了……
后来,慢慢清醒了……我看出来蒋老师头上凹下去两块,那不是磕的,应该是被人砸的,一想到这个,我就后背发凉,他是被人杀死的啊,万一杀他的人还没走呢?
我是真吓得腿软,爬起来去到门口的。
出门,我头也不敢回地冲回家,看到我儿子,才感觉到了一点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