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索斯、巴尔波亚两位在雨林中新建起的一幢幢木制二层楼前徘徊。
这里的围栏全是用泥浆砂石和尖锐的玻璃渣构成的,除了正常走进士兵们把守的大门外,没人能轻易越过这种看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高墙。
这里是委员会在约瑟的提议下新建起来的官邸区,不过这个提议曾遭到索巴等人的强烈反对,但在塞拉弗不置可否的情况下,索巴少数派自然不是代表众意的约瑟的对手。
委会员的成员现在又增加了几名。
约瑟、索巴、蒙彼斯,这些是老的成员。
彼得是新近成员中职位最高的,索尼娅小姐也参加进来,虽然她仍然没有级别,但是她的身份以及与塞拉弗大人的亲密关系,也令所有人不敢小觑。
新近向塞拉弗公爵表示忠诚的蒙特西诺斯神甫,他被前者特批进入委员会,这也是这个委员会中首次出现的宗教界成员。
所有的神甫们,由于看见了枢机主教大人代表教皇的谕示,所以对塞拉弗的态度立刻有了180度的转弯。
再加上硬被拉进委员会的大草甸湖部落联盟大酋长图克里莫克,委员会现在的正式成员变为8人,另外还有委员会的总顾问列奥纳多先生,正在奉命筹建顾问团。
至于“公国”的地位问题,塞拉弗直接把这些麻烦扔给了索尼娅公主殿下,在新大陆上恐怕还没有谁能说比她更合适编制这些东西吧?
塞索斯与巴尔波亚很长时间才从各自分配到的官邸中走出来,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红的,用手帕不雅地使劲擤着鼻涕,不过脸上全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快慰表情。
彼得的舰队不仅带回巨额的交易款项,更是把舰队中重要成员的家属统统撸掠了来。塞索斯家族的妻儿老小,以及巴尔波亚先生仅剩的独苗儿子,都在美第奇家族的帮助下顺利逃出西班牙。
这下子,塞索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但他现在的心情却与后悔毫无关系,他似乎看到了更加光明的未来,特立尼达公爵的直系属下,与西班牙殖民地的一个区区少校,孰高孰低,任谁都能比较得出来。
巴尔波亚的情况要糟糕一些,其妻病故后,由于传来他叛变的谣言,王国将他的直系亲属全都关进大牢。他的儿子非常瘦弱,差点就要保不住了。
而在前来新大陆的船上,巴尔波亚的岳母由于操劳过度一病不起,在海上就去世了,这使得他既喜又悲,心情复杂。
当他走到这片官邸区大门的时候,一个身穿军服,长卷发披到肩上,胡子性感浓密的男人早在那里默默地等着了。
“荷南多。”
“巴尔波亚先生,我为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不过我本人比您更加不幸,我卖掉自己的一切,包括几处很赚钱的种植园,以此来筹集远征的费用,还有那几艘船……可是那个令我恶心的总督,他竟然把我的一生都毁了。他逼着我的妻子和我离婚,还有我的家族,至今仍被囚禁在圣地亚哥。”
两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悲哀与一丝怒火,相似的遭遇使他们的心理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说实话,巴尔波亚原本并不看得起这位风流浪荡的家伙,可是现在却觉得他远比自己更加倒霉,这不禁使得他愁闷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一些。
“总有一天我会率军踏平伊斯帕尼奥拉和古巴,当然也不能放过佩德拉里亚斯那个屠夫混蛋!”巴尔波亚眼中闪烁着地狱般的寒芒,随即又冷却下来,“荷南多,你来找我?”
“塞拉弗阁下要我来看看您。”科尔特斯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之色,“但愿您没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西班牙人,都是为冒险而生的!”巴尔波亚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平息血管里流动的那种向往刺激的天性!”
科尔特斯大笑着鼓掌,“巴尔波亚大人,您说得连石头也会动心呢,请这儿走,阁下将在他的小楼里接见我们。”
“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是有其他人?”巴尔波亚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自己在这儿的地位,恐怕还不如在西班牙本土,更别说曾经是一块殖民地的总督。
“当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科尔特斯的话令他神色一黯,不过再听到下面的话后又精神大振,“不过,听说并不只是塞拉弗阁下一人会参加,整个委员会以及顾问团成员都会到来。”
巴尔波亚立刻意识到这次接见的重要性,也许自己的命运都会尽系于此,因此他肚里的那点小小不满,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与这两人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许多人,他们都是来自各个岗位、各个部门、各个军事单位的高级长官,他们议论着、猜疑着、观望着,走向那座未命名的山峦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