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下方约两寸的位置,有一条淡褐色的刀疤。没错,还真是他!瑞王那温暖如和煦的脸,现在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儿紫蔫儿紫的,似乎受到莫大的打击。凤宁萱松开他后,他立马单手拢紧衣襟,强行恢复镇定。“如您所见,我的确就是您当年救下的那个人。“救命之恩,我还你的恩情都来不及,如何会害您?”瑞王语气诚恳,叹了口气:“没想到,您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凤宁萱仍然用匕首抵着他脖子,显然没有完全信任他。“那晚,为何跟踪我。”瑞王镇定无辜地道。“听说永和宫遭刺客,那刺客还未抓到。我怀疑是您彻查凌燕儿,动了许多人的利益,暴露于危险之中。“我想查探清楚,才几次潜入宫中,在永和宫外监视。“没成想,刺客没抓住,反而发现您的秘密……”凤宁萱拧了拧眉。所以前段日子,她感觉到有双眼睛盯着永和宫,就是他?她打量着他,心绪凝重。如此看来,谋害薇蔷的那个神秘人,不会是瑞王。一来,薇蔷对他有恩。二来,他武功高强,又是天子近臣,了解这宫中防守,潜入进来,并非难事。那么,他若真想要谁死,无需画蛇添足地计划这一切。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做这些。不过,她直觉,这个瑞王即便不是那神秘人,身上也有别的秘密。否则他不会那么介意她调查王府。……凤宁萱回到永和宫,便拿出从凌霄殿找到的那两封信,看了十几遍,想从中找出更多线索。瑞王那边,她暂时撤了调查的命令。别说他现在嫌疑很小,就算他真的是那神秘人,也不能再打草惊蛇。另一边,瑞王回到王府,直叹气。真没想到,当年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如今变得如此暴躁、野蛮。竟然还怀疑他要害她。……太皇太后常年住在玉阳山,吃惯了斋菜。以前回宫,住上短短几日就回玉阳山了,但这次要为了静贵人长住,便出现了不服之症。她整日头晕脑胀、食欲不济,实在不好受。静贵人主动来侍疾,亲自下厨烹煮太皇太后爱吃的斋菜,之后更是获恩准,直接住在万寿宫。这天,皇帝来看望太皇太后,后者对静贵人赞不绝口。“哀家病来如山倒,看人看事却格外清晰。“静贵人性子纯善,细心体贴。“每回你过来,她都特意回避,生怕别人以为她借着哀家争宠。”萧赫反应平平,用手背贴着药碗外壁,试了试。“药不烫了。您先喝药。”太皇太后摇头叹息。“皇帝,哀家知道,你自小见惯后宫那些腌臜事,对女子有偏见,但静贵人绝非你想的那样。“哎!也都怪我那不争气的侄儿,为了女儿能得皇上你的喜欢,非逼着她学她堂姐的做派。“她是个孝顺的,无法违抗父命,那些个委屈,哀家都看在心里、疼在心里。”“嗯。”萧赫那深邃的双眸淡漠寻常。太皇太后不急于一时,“行了,你国务繁忙,就别耗在哀家这儿了。”萧赫走出主殿,便看到静贵人在侧殿门前的空地上,与几个宫女一块儿踢毽子。她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身姿翩迁,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这和她平日里端出的温婉娴静大不相同。仿佛褪去所有伪装,这才是真实的她,和宫人们打成一片。萧赫停下脚步。刘土良见皇上看失了神,当即示意其他小太监后退。“呀!”突然间,毽子被静贵人踢得格外高,众人都吸了口凉气。眼看着很难接到的毽子,却见静贵人一个高跳,稳稳接住。“贵人好眼力!”宫人们纷纷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