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一举吞灭梁国,战无止境,做无谓的牺牲,是匹夫之勇!”凤宁萱掷地有声道。“长驱直入,打进都城,擒梁王、抓质子,让梁国为我南齐藩国,上下臣民皆拜吾皇,臣服、进贡,岁岁年年,永不断也。”萧赫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人。她的词句简短,但每个字,都像是锤子,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好似点燃了什么,烧得一发不可收拾……萧赫蓦地站起身来,眼神中泛着几许猎食者的暗芒。“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听起来是在指责她,可却看不出他的愤怒。凤宁萱看得出,他已经被自已说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了。她恭敬垂首。“北境军所向披靡,军令一出,必能为您打下一个偌大的藩国!”“说得好!”萧赫很是受用。他旋即下令,“传几位将军议事!”只传武将,便不是为了商议战与和的问题,而是已有成算,只待施行。至此,凤宁萱目的达成,便可以退下了。但她还有话要说。“皇上,此战关系重大,臣妾愿前往大昭寺,为我南齐将土祈福,直至战事结束。”萧赫看了她两眼,下巴微压。“你既有这份心,朕允了。”皇后祈福,这对边关将土也是莫大的安慰和鼓舞。随后,凤宁萱施身行礼,告退。她走出御书房,阳光迎面照着她,在她身上镀了层金光一般,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净白清冷,隐藏杀气。……永和宫。莲霜收拾完行李,走到凤宁萱跟前。“娘娘,您真的是去祈福的吗?”凤宁萱对完内务府最后一笔账,合上账本,言简意赅道。“做什么都好,都是为了南齐能胜。”当天,皇上便正式下旨,要与梁国一战到底。十万大军将要增援北境。朝中的主和派纷纷建言,要天子三思。但他们都被萧赫以动摇军心为由,施以重刑。也有那格外固执的老臣,即便被打得皮开肉绽,仍然大喊。“穷兵黩武,以战养战,南齐之祸啊!“皇上!皇上——老臣死谏,不能战啊!”主和派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分明是想和谈的,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到底是哪个奸臣贼子,蛊惑了君心!萧赫动用雷霆手段,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那天起,十万大军从各个军营启程,吹着各自的号角,响彻各个山谷、平原。慈宁宫。太后听闻皇后要去祈福,赞叹。“皇后是个聪明人。”桂嬷嬷提醒。“太后,这风头可不能让皇后一人抢了去。“您平日里诵经念佛,没少给南齐上下祈福,偏偏皇后如此高调做事。“将来打了胜仗,倒有了她一份功。”太后一道眼风投了去。“你以为战时祈福是这样简单的?成了倒好,若是不成呢?”桂嬷嬷恍然大悟。“老奴愚拙,竟没想到这一茬。”太后老谋深算,看向那墙边的佛像,意味深长道。“女子如胭脂,盛世可添妆。“可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众妃嫔得知皇后要去大昭寺,反应各不同。嘉嫔舍不得皇后,想与她一同去大昭寺,连行李都准备好了。可不管她如何求,凤宁萱都没应下。贤妃心细如尘,送来亲手缝制的披风。宁妃暗地里冷嘲。“皇后心机深沉,但也糊涂,“难得皇上这段时间信任她,把后宫诸事交由她打理,她这个时候离宫,静贵人可就要趁虚而入了。”婢女连连附和。“是啊娘娘,静贵人还有太皇太后护着呢。这些日子,静贵人借着给太皇太后侍疾,没少在皇上跟前晃。皇后不赶紧出手,还跑出宫去祈福,真是不分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