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的军心,再难振作……一个时辰后。北营军原驻扎地。婢女梨花边哭边跑进营帐。“夫人,少将军回来了!他还救回了将军,还有那些土兵!”孟夫人走出帐篷,神情隐忍地望过去。只见大队人马。最前头的,就是她的夫君孟渠。孟渠虽然受了些折磨,但不致命。他一声“驾”,先行与夫人团聚。两人相拥。“夫人,我回来了。”孟夫人双手捧起他的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傻子。”孟将军低声在她耳边道。“宁萱回来了。”话音刚落,他就被孟夫人一把推开。孟将军:……孟夫人快走几步。凤宁萱瞧见她,立即停住马,而后下马,步行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抱拳行礼。“母亲,您受惊了。”孟夫人颤抖着手,亲自扶起她。千言万语,皆在一眸一笑间。“我儿,长途跋涉,苦吗?”凤宁萱摇头。“不及母亲孤帐独守之苦。“也不及那一声声无衣歌,唱得人心发酸。“我北大营的将土,何时被丢下过?死了一万多人,是我回来迟了。”她语气中含着悲与愤。孟夫人抬手,擦去她面具上沾染的血。“我儿……”“夫人、行舟,先回帐篷吧。”孟将军突然过来。孟夫人刚酝酿好的情绪、想好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她一记眼刀子投过去,看得孟将军心发慌。孟将军捂着一侧肩膀,委屈道。“夫人,为夫受伤了。而且你看,后头还有那么多将土呢。”他也是怕夫人真情流露,在人前暴露了什么。她们娘俩有什么话,去帐篷里还有的说呢。……一万左右的将土,凤宁萱留下大半看守原属梁国军营,其他人则回来驻扎安顿,这些都是受伤较重,需要救治的。而救治伤员一事,向来都是由孟夫人主事。军医都随大军拔营而去了。因此,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母女俩也没工夫说上什么话。凤宁萱的腰侧也受了伤,没和任何人说。她独自在帐篷内,也谨慎得没有摘下面具。给自已上药、包扎,颇为熟练。刚披上外衣,婢女梨花走了进来。“少将军……”梨花脸色微红,立马低下头。凤宁萱旋即拢好衣襟,一只手抵在唇边,压低声线道。“何事。”“少将军,您受伤了?”梨花短暂的害羞后,便是紧张担心。凤宁萱语气严肃。“不可外传。”“是,少将军!奴婢……奴婢知道的,这关系到军心。不过,少将军,您的身体要紧呐。”凤宁萱穿好衣服,问:“母亲还在忙吗?”“是的,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些吃的。”梨花边说边摆起碗筷。死了那么多弟兄,凤宁萱没胃口。她问:“吴白呢。”“吴大哥,他去祭拜龙虎军了。”梨花说起此事,面露伤心。凤宁萱眼神微沉。“先退下吧。”“是,少将军。”梨花出去后,凤宁萱冲着暗处道。“进来。”随后,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师姐……”乔墨摘下面具,露出一双泪潸潸的、如释重负的脸。“师姐,你……你终于回来了!”凤宁萱眼神严肃地盯着她。“丢下师父师娘,以及那近两万的土兵。带着十几万大军拔营东行。你是怎么想的!”乔墨要哭不哭的样子,急忙解释。“我没想丢下他们,尤其是师父……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都是几位将军商议后的结果。“我……我不是你。师姐,我只是临时顶替你,用来稳定军心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凤宁萱了解她这个师妹——怕事、没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