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着你了是吧?”年轻太医无法迈过心中的坎儿。“我晓得了,您定是收了皇后娘娘的好!这些日子,都是您在为娘娘请脉、调理。“您怕被揭穿真相后,连累得您也被皇上责罚,这太医院的院判之位,可就保不住了!”老太医低声训斥。“孽子!少浑说!你且看看,哪个会像你这般蠢钝。难道在你前头看诊的都是庸医吗?他们不说,偏你说?”年轻太医初入宫当值,委屈又不解。“我不明白。”周围没人,老太医耐下性子,苦口婆心道。“这一来,得罪的是皇后。皇后娘娘这伤是为皇上所受,哪怕装病属实,顶多小惩大诫,难不成皇上还会将她赶出宫去?“待她恢复元气,一定整死那多嘴之人!当初的皇贵妃,可是被她一手拉下来的。“二来,说出实情,得罪的是同僚。你是被皇上赏了,其他人呢?岂不都成废物了?“记住,做太医,不需要太高明的医术。”年轻太医脸色苍青,早知如此,倒不如不做这太医。却听,老太医望着永和宫,喃喃道。“再说了,后宫娘娘们为了争宠,用些手段无可厚非。哪怕尊贵如皇后,也都是些可怜的女子啊。我们何必做这恶人。”这话令年轻太医心头一颤。男人们为了争名夺利,可以不择手段,世人称之为野心大志的枭雄。而女人们只是想争男人的疼爱,却要被套上“妒妇”、“不安分”等等枷锁。……如老太医所言,哪怕两百多个太医轮番为皇后看诊,也无人说出所有实情。莲霜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在最后一位太医出去后,终于松快,不自觉舒了一口气。凤宁萱始终镇定如常。师娘教她内宅之道,便说过,这人心最是难控,因为终归是先顾好自已,才会顾别人。她扯下手腕处诊脉用的隔帕,眼底一片清冷。萧赫坐了良久,终是起身来,“自已的身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他这话别有意味。男人离开后,莲霜快走进帐内,脸上压制着欣喜。“娘娘,已经没事了!”凤宁萱沉沉地道。“有事。”凤宁萱眼中覆着一抹疏离之色。哪怕没有太医告密,萧赫也看出她在装病。那她便不能继续装下去,不能以此为契机假死离宫。眼下,又得另想法子了。首先要和吴白联系上,要弄到那假死药。但这宫中一直戒严,着实是个问题。另一边。萧赫看出皇后的热症多半是装的,而那些太医无一人敢言。但眼下国务诸多,他没有工夫与她细究此事。想来装病也只是小事,左右不过是想谋求他的关心。看在她为自已挡箭受伤的份上,他不会拆穿,但也不会纵容。这天以后,萧赫没有再去永和宫。嘉嫔和姜嫔二人倒是来得勤。嘉嫔道:“皇后娘娘,您真的不要紧了吗?前段日子,嫔妾总想来看望,可皇上派人严守,不准嫔妾来打搅您养病。”姜嫔也说:“是啊,中秋宴过后,宫中的守卫越发森严了。我原只是想寄封家书,都被退了回来。”正因为如此严防死守,凤宁萱所需的假死药送不进来。好好的机会,就这么失之交臂。不过,她原本也是情急一搏,出现纰漏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她也没有料到,中秋宴上会出现刺客。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替皇帝挡下那一箭。国家安宁,边境才能少打仗。而君主又是整个国家的主心骨。“皇后娘娘,您可得早点痊愈。姐妹都想再办一场马球赛呢。嫔妾的马术也越来越好了!”嘉嫔满脸期待。凤宁萱随口应下。姜嫔心细些,以为她身体不适,便早早地拉着嘉嫔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