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吗?还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任何微小的细节,都要告诉我,很重要。”
庞贝博士现在要求跟宫应弦有过接触的所有人,尤其是任燚、盛伯这种亲近的人,要把跟宫应弦相处的所有细节都如实汇报。
任燚猛然想起晚饭时的事,有些难以启齿。
庞贝博士是什么人,心理学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任燚眉毛颤一下,他就能看出端倪:“你有什么没跟我说?为什么?”
任燚摸了摸鼻子,看了邱言一眼,邱言不在他都不好意思说,邱言在场……他可以不要脸,反正他本来脸皮也厚实,但是总觉得对宫应弦不大好。
邱言挑了挑眉,聪明地起身:“我去买个饮料。”
邱言走后,任燚才把宫应弦有反应的事告诉了庞贝博士。
庞贝博士更高兴了:“你看,这就是他成年之后比小时候更容易治疗的原因之一,这种反应能够极大的刺激他,我鼓励你多多益善,更进一步刺激他试试。”
任燚面部肌肉抽搐:“你……你鼓励我?”
“啊,不然还有谁能干?”
“不是,博士啊,他现在,他现在是个病人,而且,像小孩儿一样,我觉得……”任燚觉得自己无法下手。
“第一,他身体功能没有问题,第二,他不是小孩儿。”庞贝博士道,“你不想帮他吗。”
“我当然想,但是……”任燚总觉得自己趁着宫应弦生理和心理双重受损的时候那个,也太禽兽了。
庞贝博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相信我,只是亲吻和抚摸就有这样的反馈,刺激越多,反馈也就越多,你想帮他,就不用顾忌这些。”他略有些兴奋地说,“这样的案例我还是第一次碰见,特别,很特别。”
任燚满脸尴尬。
这时,邱言回来了,还给他们俩人买了矿泉水。
三人又聊了聊宫应弦的烧伤,话锋一转,邱言道:“庞贝博士,下一阶段的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回家之后,在这里不方便,深层催眠要在一个他觉得安全的环境里。”
任燚并不意外,要治愈心理问题,肯定要对症下药,但他对深层催眠着实有一点阴影。
“那应弦什么时候能出院?”
“根据他腿伤的进展,估计一周以后吧,只要感染风险降低了,就可以回家治疗。”庞贝博士道,“你拿到宫女士的签名了吗?”
邱言摇头:“还没,我正在催她。”
“什么签名?”任燚知道他们说的宫女士,肯定是宫应弦的姑姑。
“哦,是医疗免责协议。深层催眠是有风险的,没有这样的协议我不会给任何人做,鉴于应弦本人现在没有行为能力,他唯一成年的亲属就只有宫女士了。”
任燚自然知道什么是医疗免责协议,宫应弦就曾经骗他签下,让庞贝博士给他爸做深层催眠,他皱了皱眉,余光能感受到邱言投射来的不安的目光,但他复又神色如常,“原来如此,那还是尽快吧,不要耽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