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要走的事情,提前几天已经和傅延州说了。当时傅延州也没什么表示,苏南星觉得这样挺好。她之前还担心,如果傅延州跟她表白,她该怎么拒绝。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和傅延州的交集,到此为止挺好的。散嘛,有不欢而散,有好聚好散。苏南星当然希望是后者。而且,说实话,她觉得傅延州喜欢自己这件事,可能是有什么误解。反正她看不出来傅延州喜欢自己。到了约好的地方,傅延州已经提前到了。他现在虽然站起来,也在慢慢试着走路。但毕竟刚刚恢复,身边还是备着轮椅。苏南星这两天收拾东西,安排病人,复健的工作已经完全放下了。看见傅延州,她问:“这两天怎么样?”傅延州对她笑笑:“挺好的,今天锻炼时长已经增加到一个小时了。”“那没多久,你就可以正常行走了。恭喜啊。”“明天走吗?”傅延州问:“都收拾好了?”“对,都收拾好了。”两人聊了几句,气氛还算融洽。傅延州突然说到陆北渊:“你们真的……不联系了?”苏南星嗯了一声。傅延州笑笑:“我说呢,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出国,去找他的初恋去了。”苏南星一愣。傅延州解释:“你可能不知道,他昨天去了国外,就是魏云月呆的那个城市。”苏南星哦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汤。“听说是有什么合作。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钱?听说,陆北渊给她让了一个利润点,少赚了一个多亿。”苏南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和陆北渊已经分开了,他的事,我不想知道。”“分开了最好。”傅延州道:“我说的目的,就是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苏南星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开口:“我走了之后,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定期更改药膳的配方。还有复健,不要急于求成……”她嘱咐了很多。结果,傅延州说:“不用说那么多,到时候我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去找你。”“那太麻烦了,来回一趟四五个小时,很累的。”“谁说要来回折腾了。”傅延州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果汁:“我也要去首都。”苏南星大吃一惊:“你也要去?”“正好那边有个项目,我过去主持,大概要呆几个月。”苏南星哦了一声,没说别的。“怎么这个表情?”傅延州很不满意:“听到这个消息,不应该高兴吗?”苏南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高兴的。甚至,她会多想,傅延州去首都,真的是因为项目。还是……因为她?如果是这样,苏南星哪里会高兴。傅延州放下筷子:“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有件事……”苏南星猛地起身:“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些东西还没收拾……”“苏南星!”傅延州抬眸看她:“你在怕什么?”苏南星局促不安,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我不怕,我真的还有事……”“苏南星,我喜欢你。”苏南星迈开的腿顿时僵在原地。转了一半的身子,不动了。苏南星不止身体动不了,她的脑子好像也停止了运转。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之前一直催眠自己,傅延州的喜欢,恐怕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何必……“傅延州,”她开口,目光看过去:“抛开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我发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呢?”傅延州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之前自己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是不是没把自己当朋友。她今天倒是大方,终于承认自己是朋友了。怎么,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满足了?晚了。傅延州要的,哪里只是朋友关系?“所以,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挺好的,挺合适的。”听出她声音里的慌乱和急促,傅延州笑了:“是吗?我倒是觉得,再近一步,更合适。”“不不不,这样挺好,深一点浅一点都不合适,朋友关系最牢靠!”看着苏南星一副随时要逃走的模样,傅延州很是不爽。“我喜欢你,就这么叫你难接受?我哪里比不上陆北渊?我之前是瘫子,现在腿也好了,和他比什么都不会输——不,我什么都比他强!”苏南星很是无语。她突然发现,或许傅延州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只是在和陆北渊较劲。两人虽然没有交集,但暗中的比较肯定少不了。你拿下一个项目,我就完成一个指标。苏南星喜欢你,那也得喜欢我。这是什么变态心理?苏南星想了想,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陆北渊结过婚,如果和你在一起,别人知道了,就会说,你收了陆北渊不要的女人。”傅延州:……沉默了。这特么的是什么诡异言论?但傅延州很快代入她的想法,结果……他更沉默了。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被苏南星提出来。也就是说,他,傅延州,一个从来没有输给陆北渊的男人。要在这件事上,输给他了吗?虽然说感情的事不能这么算,但架不住别人会这么想。不管怎么说,陆北渊是苏南星第一任丈夫,他是第二任——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他就莫名比陆北渊矮了一头啊!见他不说话,苏南星赶紧道:“所以,我们做朋友挺好的。”她说完抬腿要走。傅延州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苏南星焦急道:“你想清楚啊,我们真的不合适!”傅延州勾起唇角笑道:“你刚刚有句话说得不对。”苏南星自认自己的话很有道理:“哪句话?”“你说你是陆北渊不要的女人。”傅延州垂眸看她:“不,你是他求而不得的女人。”不等苏南星有反应,他又说:“陆北渊求而不得,我却抱得美人归,谁输谁赢,不是一目了然?”这下换苏南星说不出话来。傅延州又道:“再说,谁敢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他舌头拔下来?”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