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旁边说:“老夫人刚刚心口疼,吃了救心丸。”乔牧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实在不行,您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我去了疗养院还能出来吗?你不是想把我送进养老院,你是想把我送走啊!”乔牧野面无表情看着她:“妈,什么人的话你都信,为什么唯独不信你亲儿子的话?”“走。”老太太起身:“去医院,我要亲眼看着你和翰南做鉴定!”“吕燕是你相中的大家闺秀,翰南是她生的,现在你怀疑翰南不是我儿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看到儿子冷肃的面容,老太太嗫嚅着没出声。“意味着你千挑万选的大家闺秀,和别人珠胎暗结,给我戴了绿帽子。意味着我替别人养儿子,养了二十多年……”“你别说了!”老太太脸上挂不住:“那有没有可能……是在医院里抱错了?我是看翰南,长得不像我们老乔家的人。”“谁无缘无故在你耳朵边说这些?”乔牧野冷声问:“我还没死呢,这就开始惦记我的财产了吗?”老太太也不傻,听他这么说,顿时反应过来:“啊,这……”乔牧野起身:“妈,您想做亲子鉴定,我可以陪着您,让您亲眼看着我们抽血。可我才是您儿子,您能多信任我一点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的好像都是在害你!”“那翰南……还是做个鉴定吧,我才放心。”“随你。”乔牧野说:“现在去医院?”“好,好。”老太太终究是不放心。她亲弟弟犹豫了好久,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她当时听了,差点没厥过去。救心丸吃了一把,缓过来那个劲儿,才给乔牧野打了电话。筆趣庫现在想想,这件事突如其来,事情是什么样,全凭她弟弟一张嘴说出来。但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老太太会一直惦记这件事。亲子鉴定,还是做一个比较放心。乔牧野当着她的面,给助理打电话,问他最知名的鉴定中心是哪个。助理已经和他商量好了,说了几个鉴定中心的名字。乔牧野开了免提:“妈,你选一个。”老太太本来还怕乔牧野做什么手脚,现在看他这么坦荡荡,心里倒是好受一点了。虽然乔翰南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但他好歹是乔家大孙子。乔家家谱上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乔翰南真的不是乔牧野的儿子,乔牧野又没打算再婚。那她老乔家,岂不是要绝后了?总之,要确认乔翰南身上流着乔家的血,她才能彻底放心。乔牧野雷厉风行,答应了老太太,立即就跟着她去了医院。老太太选了一家鉴定中心。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鉴定中心的人也到了。钱只要到位,很多事情办起来是很简单的。老太太亲眼看着机构的工作人员取了乔牧野和乔翰南的血样,确定加急结果,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出来。其实用不了二十四小时。但至少也要明天了。乔牧野把老太太送回去。老太太让他留宿,他没同意。他准备要走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恨我。”乔牧野脚步一顿。“我是你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当妈的,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乔牧野笑了笑,没说话。老太太又道:“我们当时遇到了最大的危机,如果挺不过去,你那么多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那又怎么样呢?”乔牧野说。老太太怒道:“你还想去过以前的穷日子吗?甚至以前的日子你都过不了,巨额的欠款会叫你生不如死!那么多跳楼的,你以为是假新闻吗?”乔牧野脊背挺直,不说话。“吕燕和你门当户对,还能帮你度过生意上的危机。韩如锦能帮你什么?她除了会花你的钱,她还会干什么?”乔牧野很是讽刺。他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如锦爸妈是做什么的吗?”“不就是普通老百姓吗?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连一件超过一千块的都没有!”“她父亲是国医圣手,给领导人都看过病的。她母亲是书画大师,一幅字画拍卖价高达千万。”老太太不敢置信:“不可能!”乔牧野继续说:“她大哥经商,富可敌国。二哥从医,妙手回春。三哥也是书画大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小的弟弟,是科学家,研究的高科技,奖金拿到手软……”“我不信!”老太太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正是因为她家庭条件太好,所以她才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挣钱。也正是因为她生活优渥,所以才不注重物质追求。”乔牧野说完,回头看她:“你自以为给我找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却不知道,被你赶走的韩如锦,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富豪千金!”“不!”老太太踉跄着退了两步。佣人扶住了她。乔牧野眼睛通红:“你亲手杀死了我的爱情,赶走了我的爱人。我照你的意愿,娶了你想要的儿媳妇,生了你想要的孙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老太太摇着头:“不是,不是……”“所以,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翰南这样,会不会是……报应?”乔牧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很恐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的恶鬼。狰狞又可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个穷丫头,不可能,不可能……”老太太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给自己亲儿子下了药,让吕燕和乔牧野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又特意把韩如锦叫来,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另外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此后,所有的事情如她所愿。儿子娶了吕燕,生下了乔翰南。那个女人,知趣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老太太回忆起韩如锦的模样。她永远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穿着最简单的衣服,身上不戴一颗珠宝。那样寒酸的丫头,明明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来自富豪之家?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