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头颅堆积成一座座小山,那是张通让士卒们将关上的尸体丢下去,头颅割下来抛到路上,以作震慑。
八百雁门守军,借以地势之险、擂木滚石之威,凭一股气,杀了近千余鲜卑勇士。
哪怕编制已经崩溃了大半,但是雁门守军还是没有散了气势。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挽弓。
一个个跟随张通一起拄着大刀,站在城墙上的每个豁口,宛若一尊尊战神。
“该拿下了。”
贺若古披上了坎肩,看着那横尸遍野的雁门关下。
他一直在等待,只是没想到这些汉人能够不吃不喝连战一日一夜。
不过这次攻关也该结束了。
贺若古提起了自己的狼刀,那是他年少时连杀七匹狼的长刀。
他要用这把刀取下张通的首级,打开驰骋并州的大门。
“冲锋!”
贺若古面若冰霜,一到战争,他便如同失去了人性一般,像一尊冷面修罗。
张通没有动,他是用两把断掉的长枪拄在身后撑住自己的身体的,他只会挥刀了。
贺若古的黑马,马蹄践踏在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尸体上,原本用以震慑的尸体,成了贺若古可以直接跃马上关的踏板。
“砰!”
“噗呲!”
贺若古的马停在了雁门关上。
张通的身体仍然矗立在雁门关上。
他的头颅摔落在石砖,轱辘滚动着。
张通,雁门马邑张家,雁门关守将,年四十,以身殉国,终身未娶。
七尺身,终许国。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四十死边关。
一生无将军之名,却有将军之实,张通无愧于雁门铁壁之名。
贺若古回马看到了张通背后的那已经扎入体内的两杆长枪,伴随着鲜卑人的喊杀声,雁门关八百士卒,陨落于一日之内。
贺若古下了马,解下了自己的坎肩,披在了张通的身后。
他拔下来张通身上的长枪和箭矢,把他的身体平放在坎肩上,找来他的头颅复位。
“长生天在上,愿你安眠,远离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