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没料到,萧煜这么晚来她这儿。信鸽飞出永和宫,不会闹出多大动静。但萧煜,以及他身边的侍卫,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任何一点动静,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凤九颜迅速藏好密信,扫了眼信鸽飞离的方向。当务之急,是要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凤九颜立即大喊。“有刺客!”莲霜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来人呐!保护娘娘!”随即,萧煜和侍卫进入主殿内。萧煜更是直入内殿。但他首先在意的,不是凤九颜这个皇后的安危。“刺客在何处!”莫不是那女刺客又生事了。她才给自己解了天水之毒,内力还未恢复,如何敢在宫里乱窜!不过,也未必就是她。凤九颜指着那打开的窗。“方才跳窗跑了。”“如何发现的刺客,是男是女!”“臣妾瞧得不真切,只见一道黑影闪了过去。”凤九颜模棱两可地回。萧煜微不可察地紧促起眉心。“陈吉,带上几个人追查。”“遵命!”凤九颜施身行礼,“不知皇上来此,有失远迎。”萧煜看她一副并未被刺客吓到的淡定模样,审视着她。“你的胆子一向这样大么。”凤九颜镇定自若地回:“并非。只是经历过人世间最可怕的事,别的自然不觉得可怕。”萧煜撩袍坐于椅子上,莲霜小心翼翼地奉茶。他没喝茶,眉眼冷峻又锋利。“朕本想废后。”凤九颜倏然抬眸,但眼神无悲无喜,如古井无波。她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废后再立后,需耗费一些时日。“正值多事之秋,北境未平,南境又将起战事。“朕这后宫,需要有人操持。“是以,朕暂时不会废后。”他说完,以为皇后多少会流露出喜色,却见她仍旧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凤九颜微抿着唇,随后施身行礼。“臣妾在位一日,必当尽责。不负皇上所望。”萧煜这才揭开茶盖,喝了口茶。“大婚那日,朕所说的话仍然有效。“你是否清白,朕不在意。“往后,别再欺君。”凤九颜脸色沉静,仿若未闻。和那些或温婉如水、或热情主动的女子相比,她可谓是无趣又冷淡。萧煜看她如此,想起那晚她神志不清,抓着他的手唤他“郎君”时,霸道中又不乏女儿情态。那样的她,倒更加真实。他放下茶盏,冷声道。“朕要说的便是这些。往后做好你的皇后,守好你的心,莫要妄求。”尤其是妄求他的宠爱。凤九颜恭敬垂首,“是。”正好,她对他从来无所图。但这个皇后,她是不可能一直当下去的。凤九颜编造出的刺客,保全了信鸽。萧煜走后,她才拿出密信。——【姚娘玉牌于十月一丢失,上报重补。】凤九颜攥紧了那密信,眼底泛起阵阵寒意。十月一丢失。十月十,赵黔出宫雇山匪。十月十二,薇蔷被掳。“玉牌是姚娘想要传达的线索!”“什么线索?”莲霜不明所以。凤九颜兀自思忖。若是寻常无事,何至于吞下玉牌?真相就是,姚娘没有丢失玉牌,她将玉牌生吞了。因为有人想要夺她的玉牌。玉牌代表着姚娘的身份。是以,准确来说,是有人想夺走姚娘的身份,假扮成她!丢了玉牌的姚娘,不是真正的姚娘,而是被人易容假冒。“带着薇蔷逃进林子的姚娘,和死去的姚娘,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凤九颜倏然道。莲霜既听得糊涂,又震惊。“怎么会!”凤九颜兀自推测。“假姚娘打晕了薇蔷,而后将真姚娘的尸体搬到河边,完成金蝉脱壳。”一环扣一环,布局精妙。姚娘、凌燕儿、山匪,都在那神秘人的计划之中。莲霜这下听明白了。“娘娘,您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成姚娘?那他岂不是和娘娘您一样,精通易容术?”凤九颜神色凛然。“是易容术。”这也能解释,为何凌燕儿否认——并未去山匪窝中旁观薇蔷受辱、折磨薇蔷。如今看来,凌燕儿所说的更可信。是有人易容成她的模样,制造凌燕儿在现场的假象。砰!凤九颜捏碎了手中茶盏,眼底迸发出肃杀寒光。她誓要揪出那个神秘人,但那人肯定早就离开了凤府,如何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