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松开握着她手的右手,拿了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
“……父亲……”他低声喊道。
今天,或许是神经绷得太紧,松懈下来后的时念卿,特别犯困。
她上车后,不知不觉便陷入昏昏沉沉的混沌之后。
涣散的梦境里,闪现着那段不堪的视频。可是,出现在梦境里,频率最高的,却是霍寒景站在医院门口,紧紧把她拥入怀抱的画面。
她又冷又饿。
可是被他拥入怀抱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很暖。连漫天飘落的雪花,仿佛都放慢了速度,静静又滞慢地降落。
时念卿,不喜欢落雪。
因为,这样的天气,太冷。在她眼里,白色的雪花,就是生离死别的颜色。她在美国,经历的每个下雪的天气,无论穿裹得再厚,那噬骨的冷,仍然能浸透蔓延至她每根神经、每个细胞。
今天的雪,好像没有往年那般的寒气逼人。
时念卿的耳畔,恍恍惚惚,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回荡着,霍寒景紧紧拥着她时,说的话。
他说:“时念卿,不会有那天,我从来都不喜欢孩子,这辈子除了安安之外,我再也不会喜欢任何的孩子。”
他的意思是,他这辈子只会喜欢安安。
他只喜欢安安,真好。
“我知道怎么做,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更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
“你安心在国外养老就好。”
“如果觉得太清闲,我可以把你的旧部,全部都送过去,给你解闷。”
“挂了。”
时念卿迷迷糊糊的,听见霍寒景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内,不急不慢地响起。
音量不高,但是,却染着火气。
忽然间,她便睡意全无。
她睁大眼睛,看着接听电话的时候,眉头都跟着深深拧成一团的男人。
在霍寒景摘下蓝牙耳机,随手扔在中控台上,她蓦然咬住嘴唇。
迟疑了下,她小声询问:“霍总统,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动怒了?!”
霍寒景听了,稍稍松开了些的眉头,又立刻皱了回去。
沉默好片刻,他才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不是。”
“……”时念卿咬着嘴唇。那段视频曝光,根本不需要用脑子想,就能知道其毁灭的厉害性。
霍渠译生气动怒,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