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非洲南部到非洲北部,再从非洲的西部到非洲的东部,穿过了沙漠,越过了无人区,经过人口稀少的部落,也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的穷人区与富人区来来回回地穿梭,这世界如此之大,大到根本寻找不到那宛若一粒微尘的人。
在时念卿的认知里,非洲是极其干旱的地方。
可是,非洲下雨的时候,那浩浩荡荡的毁天灭地的狠劲儿,一点儿也不比国内差。
回国的前一天,时念卿就站在茫茫大雨里,茫然又绝望。
她发烧了。
哪怕每天都在吃国内带来的药。
可是,病来得汹涌又澎湃。
她被拦在机场,不允许登机。
因为她发烧的体温,实在太高。
怀疑得了埃博拉病毒。
最后被送往郊区,条件十分落后的医疗中心,隔离治疗。
说是隔离与治疗,其实本质就是被遗弃了。
医疗救治中心,连一名医生,一名护士都没有。
遣送她的治疗车,把她推下车后,便扬车而去了。
医疗中心里,全是气息奄奄的本土病患。
只有聊聊少数的几名外国人。
本地人,向来社会地位就极低,毕竟非洲实在太穷了,穷到:这里的人,活得不如S帝国国内的一条狗。
得了埃博拉病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生无可恋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苍蝇和其他的虫子,不停围绕着他们。
时念卿的到来,他们只是掀起眼皮儿,淡淡瞅了眼。
只有几名饿得全身只剩下肋骨的非洲小孩儿,怯怯弱弱,由远及近地试图靠近她,对她说话的时候,也说得是当地的方言,时念卿根本听不懂。
直到瞧见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肩背包上,时念卿这才大致猜测出来:他们是要食物。
所以,她拉开双肩背包,将里面能吃的食物,递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礼貌地朝着她弯腰鞠躬,以此表示感谢。
非洲人就是这样。
他们做事,无论做什么,永远都是慢慢吞吞的。
哪怕生命依然到了尽头,哪怕饿到了极致,也不会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