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和父亲,磨豆浆的石磨;栽我和父亲最喜爱的栀子花的小铲子。
那天,我蹲在那里,看了许久许久,最后才有勇气去摸它们。
与我想象的一样,上面似还残留着你留下我温度,那么暖,又那么冷。
我今天幻想了很多很多。一直一直在想。如果父亲那年,没有参与那次任务,如果他不曾丢弃我们母女,如果你不曾患病,仍然好端端又健康地活着,如今的小卿,会是怎样?!
父亲,一定升官进爵,时家,也热热闹闹。而我,依旧是被你们捧在掌心的公主。
妈妈,我每天都过得好不开心。在美国,每天都不想吃饭,只想躺在床上,二十四小时都陷在昏睡里,一直一直做梦,梦里,你们都在,把我搂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
妈妈,我未能坚守对你的承诺。我回了帝城,还痴心妄想嫁给他。所以,我遭到报应,我自作自受。
可是妈妈,如果你和父亲还活着的话,霍家,是不是就不会那样欺负我。
如果你们还活着,霍寒景是不是就不会那般毫无顾忌地遣我出国。
他会不会像忌惮盛家那样,也忌惮时家?!
霍寒景,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我,可是妈妈,他的喜欢,怎么与父亲喜欢你的喜欢不一样,怎么那么易变,那么伤人?!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他与别人一起来欺负我的一天。
因为盛雅有父亲,因为盛雅有母亲,因为盛雅父亲位高权重,因为盛雅母亲是贵族,所以,他最终选择欺负我。
如果你们还活着,多好,至少……现在的我,不会连个去处都找不到……
妈妈,好想你再抱抱我,好想父亲能再抱抱我。
是不是我不够乖,所以你们才不要我了。如果我变得乖乖的,你们会不会回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涨潮了。
白日里,平静得没有波澜的湖面,渐渐掀起风浪,涟漪。
时念卿受伤又孤寂地缩在那里。
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滚滚而来地拍打着。
时念卿看着那愈发汹涌的浪花,失笑。霍寒景认为:她继续留在帝城,盛雅不会高兴。既然如此,那么她绝对不会离开帝城。必定好好留在这里,让盛雅长长久久、没日没夜地难受。
时念卿很难受。
难受得胸口都刀刺一般地疼痛,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一步一步地靠近。
当她被一股大力从石头上掀翻在湖水里的刹那,她本能挣扎着要站起身。
可是,一直强有力的胳臂,却狠狠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死死按在水里。
冰冷的水,霎时,急速涌入的她的口鼻,刺激得她整个呼吸都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