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霍寒景静默了几秒,又机械地重复:“一份芒果冰激凌,多家芒果果肉,要大份……”
占地十万亩的诺杨牧场。
是栀子花的海洋。
虽然卫城早已过了栀子花盛开的季节,但,绿色的枝条,生机勃勃,异常宏伟浩瀚。
而,时念卿十七岁的那年,这里,栽的,却是黄橙橙的太阳花。
夜,黑透了。
霍寒景终于累了,抱着时念卿坐在栀子花海前的一间小木屋前。
静静搂着她,面无表情盯着那随着夜风夜雨,不断掀起一层又一层波浪的栀子花,最后,他低声低声呢喃:
“你说,太阳花如果变成你最喜欢的栀子花,肯定更美更好看。我替你栽了整整五年的栀子花,你却再也看不见了。时念卿,这里的每一株花,都是我栽的。”
“明明不止一千遍地告诫自己:恨你。可是,时念卿,这五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歇斯底里,痛心裂肺地想。”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说服自己,不要那么计较。我费了那么多心思,设了那么大的局,才让你心甘情愿从美国回到我的身边!时念卿,我妥协了,哪怕你爱顾南笙,哪怕你从未爱过我,我都不计较了,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
“这些年,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你只爱我而已,怎么那么难。”
“你说你喜欢卫城,想来卫城再瞧瞧。你活过来,我们就搬来卫城定居,好不好……”
……
空气中,还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公里外的半空中,一架军用直升飞机,久久盘旋。
陆宸拿着望远镜,看着抱着一句尸体坐在栀子花海,满身死寂气息的霍寒景,他捏着望远镜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直至骨节泛白了。
楚易从飞机下去,是深夜十一点。
撑着伞,走过去,慢慢用伞罩住霍寒景,楚易蹲身,低声喊道:“景爷……”
霍寒景却抱着时念卿,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喊声。
楚易见他的嘴唇在动,缓慢压低身体,于是,霍寒景低沉得近乎乞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神经:“卿宝,不要死,卿宝,能不能活过来,我什么都不计较,哪怕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