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敢当着陆听闻家里人的面儿抽烟啊,知道归知道,但她不能那样做。“你故意的,是吧?”韩星咬牙切齿的瞪他。陆听闻弹了弹烟灰,坐在那的姿势没了在医院里的温润如玉,偏生多了几分惬意不羁,他敛下眸子来:“要不咱俩还是别演了,一步错,步步错。”他怕到最后家里人信以为真,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他不想让他母亲失望。韩星的神情凝固了一瞬,心尖尖不受控制的颤了下。半晌后,她终于回过神。也对。本来就是帮他应付一下寿宴,搓一搓那个名义上的大哥的。罢了,韩星起身,对着刚收拾完的陆母和陆蔚道:“阿姨,姑姑,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陆蔚一愣,“啊?这就走啊,我还想留你在这住一晚呢。”“这么晚了,别走了吧。”陆母同样挽留她。唯独陆听闻,始终坐在那。可他还没抽完的烟,烟嘴已经被他捏的扁了下来。韩星面不改色,依旧笑容灿烂,分别抱了抱陆母和陆蔚,“改天再来啊,来日方长嘛。”“那个紫色的盒子是我送给姑父的酒,不知道姑父喜不喜欢,您尝尝,喜欢的话我再给您带。”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的许植忙上前一步,“那太破费了。”“破费什么,送给你们是它们的好运气,其余的礼物是阿姨和姑姑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收着。”“不嫌弃不嫌弃,开心还来不及。”陆蔚忙道。韩星自顾自的穿鞋子拿起外套,推开门往外走,“别送了,外面冷。”“陆听闻,过来送人家回去。”陆母见儿子居然没动,立马不满。韩星赶忙道:“不用了,他也累了一天了,阿姨姑姑,姑父,再见。”女人懂礼貌的亲自关上门,然后顶着一头的飞雪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她自己都翻不出原因,她居然在这一刻,眼睛红了。风雪有点大,她却头也没回。……“陆听闻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了?”陆母生起气来,也是不在乎什么为人师表的,“星星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又是做饭又是带礼物的,才多大一会儿,人家就走了,走了你还不起来送送?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俩又吵架了?”陆蔚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陆母眨眨眼,又?“陆听闻你真是要把我气死。”陆母深呼吸,强压着怒火,“她没有父母,来咱家咱们多照顾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话落。烟头烫到了手的陆听闻猛的抬起头。他眼里深沉的光打了个漩儿。陆母还要说什么时,便看见儿子突然往外走,还顺手拿了一件外套。……外面的雪的确大,刚打开门,他差点没睁得开眼睛。阔步往大门外面走,她的车子已经不见了。陆听闻没拿车钥匙,便下意识的跑起来往别墅区门外追。大雪无声,但风有声音。“她没有父母……”母亲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绕。陆听闻从没在哪一刻觉得这条走向别墅门口的路,这么长。就在拐弯时,他忽然看见了一辆车,车灯还亮着。是她的那辆路虎。原本莫名其妙扑腾扑腾的跳的心,忽然落了下来。那种情绪,他分析不出来应该怎么去形容。走向车头,本想敲车窗,可眼睛却在车头旁边的绿化带台阶上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她的脑袋上扣着外套的帽子,脑袋藏在膝盖里,任由大雪洗礼着她,她一动不动。车灯的光打出去长长的一段距离,大雪在光束里自由自在的飞舞。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韩星,他的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韩星。”女人没动。大概过了几秒钟,她才缓缓抬起头。光芒的投射下,陆听闻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睛。水蒙蒙的,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了的小鹿,无辜无助的蹲在那。“你是不是真那么讨厌我?”风雪里,她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陆听闻的内心无故腾起来一丝烦躁,他皱了眉头,忽然俯身下去,拉住女人的手腕。扯着她起身,路过路虎车的时候,他随手拉开车门,将车子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拉着她原路返回。韩星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忽然,她停了下来。陆听闻驻足回眸看她,眼里的烦躁清晰可见。“你不用委曲求全,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很为难,我也可以就此停止,我妈妈小时候一直告诉我,要做个让人开心的人,一旦给别人添了麻烦就要有远离的自觉。”女人站在风雪里,即便红了眼睛,可依旧漂亮的紧。她是自信的,是张扬的,是霸道的。没有人能让她愿意甘拜下风,也没人能让她退缩。可她必须承认,自己受不了陆听闻那种冷淡抗拒的眼神,那样她会觉得是自己逾越了。人不能太不要脸。会给人添麻烦。会让人讨厌。那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松开陆听闻的手。她难受。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主动松开手,陆听闻这人是绝不可能主动来找她的。而他能追出来,不用想都能猜到是陆母亦或是姑姑陆蔚逼他出来的。韩星眼里的失望和嘴角弥漫的苦涩,居然让陆听闻觉得有一丝丝碍眼。没经过思考的,他忽然说了句:“让我爷爷奶奶记住的人是你,能让我妈骂我的人是你,让我姑姑亲自邀请来的人也是你,我只是怕到时候场面收不住,那时候又该怎么办?”“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星有点没懂,“你是愿意继续演下去?”是演下去。而不是同意她的追求。可人呐,就是贱。面对你喜欢的人,哪怕只是有一丁点靠近他的机会,他们都能奋不顾身,不顾后果。“韩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我们要面临的是什么?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如果……走到最后却发现我们不合适呢?”韩星眨眨眼,“不合适我就走啊,不打扰你了呗。”还能怎么样?陆听闻眼睛里的漩涡散了一些,“所以,你这个年纪的人,就这么不负责任,全凭自己一时的喜好做事,全然不顾别人的想法。”韩星忽然笑了,“我不理解,那你到底是想让我怎么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