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顺着兰溪往上去了,江望舒在后边跟着。
苗允回头瞅了一眼,见这人衣着普通,气质确实不俗,不敢过分,于是问:“你是谁?为何跟着我们?”
江望舒拱手作揖:“我是山那边人。”
江望舒随着苗允一行人到了两家水田,又不走了,苗允又问:“你为何跟着我们?”
苗允本就不是好脾气,先前以礼相待是觉得他不像寻常农夫,眼下这人有看热闹的意思,他不再客气。
江望舒没搭理他,只是望着两家水田,明显苗家水田盈满了水,兰家水田几近干涸。
里正大概也觉得理亏,就问:“你们说怎么办吧。”
“你们莫管,我来说,”兰戈先回头劝自家人,又对里正说,“兰溪之水,各引三天,如何?”
未等里正发话,江望舒击掌说道:“好。”
“与你何干?”苗允不再给江望舒好脸色。
“自然与我有干系,斗米之事都做不好,愧食千石米。”江望舒笑答。
大枳国士大夫食百石米,卿大夫食千石,三公食万石。食千石米,又出没此地的,只有江侯了。
“你叫兰戈?”江望舒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神情,这个叫兰戈的后山,他很喜欢。
兰戈点头,半信半疑问:“你当真是江侯?”
江望舒点头说道:“有治水之才,想不想治民、治军?”
兰戈是聪明人,江侯起于草莽他知晓,江侯用人不论出身他也知晓,于是他躬身作揖说道:“父母在侧,不能行跪拜之礼,晚生兰戈,见过江侯。”
如果不是江望舒举荐,兴许兰戈的一生就是在耕种、争水、收割,走运一点,当上里正。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因为小小的分水,又恰好江望舒在。
兰戈骁勇善战,有江侯当年风采,缺的只是机会。先前江望舒征伐綦国,兰戈为先锋,破新里、高浦两城,得江侯举荐,任巴阳大夫。
枳都传来江侯身死,相思还在半途,兰戈成了巴阳两万将士的主心骨。
“你们是江侯带出来的兵,我也是。綦人欺我,该当如何?”兰戈身着丧父,高声喝到。
“战!”
“战!”
“战!”
两万兵士,阵列江畔,呼声震天。
“杀。”兰戈下令,此时綦军渡过枳江的人不到半数,正是痛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