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跳下地,奔到门边飞快打开门。门外的谭愈满脸意外:“你……”接着目光投向她身后,房间里没开灯,昏昧不明的光线里似乎站着一道落寞的身影。门外的光线和空气一起涌进来,林语熙才像终于爬上了岸。“没事。”她身体松懈了些,平复着情绪,“你刚到吗?”谭愈看着她微乱的头发和发红的眼眶,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星辰说你们明天想爬山看日出,我带了些装备过来,登山杖、手电筒这些你们都用得上。”“谢谢。”林语熙说着就往外走,“我去找笑笑和星辰她们。”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周晏京总是能轻易揭开她的伤口,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她的伤口。血痂之下,模糊的血肉原来从未真正愈合过。周晏京大步追上来,他眼神深暗晦涩,想抓住她的手:“林语熙……”林语熙躲了一下。谭愈第一次,挡在了她面前。周晏京眸色冷沉:“谭愈,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跟她的事,现在还轮到你插手。”谭愈有所迟疑,但最后还是没让开:“我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晏京,如果她不愿意,你就不应该强迫她。”从来我行我素百无禁忌的周二公子,竟真的因为他这句话滞住。“我没有要强迫她。”他盯着林语熙,“林语熙,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想听。”林语熙一眼都没看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周晏京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毫无信任和极力抵抗的态度,让他生出深深的挫败。就是刚到华尔街那阵子,他初露头角,博宇羽翼未丰,被世界排名前列的几大投行挤压得几乎毫无生存空间,每一天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争分夺秒疲于奔命,无数次面临着宣告破产、丢盔弃甲狼狈回国的危险,他都没有如此束手无策过。可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就,怨不得别人。谭愈陪着林语熙走到私汤门口,男汤女汤中间以一条长廊分隔开。林语熙神不守舍,往里走了两步才想起他还在,回头道:“刚才谢谢你。”谭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跟我真的不用那么客气。”林语熙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了。她不知道周晏京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一个从来都懒得说谎的人,既不屑,也没那个必要。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需要他周二公子费心去圆一个谎。如果是撒谎,他图什么呢?如果是真的,那过去三年她承受的又算什么?她的思绪比搅浑的水还要混乱,但她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不想再为周晏京伤神。汤池的隐私性极佳,她找到虞佳笑和谭星辰的那间,进去时,早就到这的俩人竟然还未下水。她们面对面坐在池边,热得头上都冒了汗,身上白色浴袍却裹得比铠甲都严实,虎视眈眈盯着对方。虞佳笑:“你怎么不脱啊?让我见识见识你练出来的马甲线呗。”谭星辰:“妹妹怎么能抢姐姐的风头,你年纪大,你先脱。”虞佳笑嗤道:“你什么时候还会尊老爱幼了?”谭星辰一哼:“刚刚。”林语熙下了水,坐在里面发起呆。两人看她状态不对,马上脱了浴袍准备下去。脱完第一时间看了看对方的腰腹曲线,然后对视一眼。虞佳笑表情尴尬:“吃草吃伤了,晚上去干了火锅喝了奶茶吃了蛋糕,半夜还加餐了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