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话筒,陆恪也可以感受到江攸宁的兵荒马乱,一方面是体育经纪人确实是她所不熟悉的领域,另一方面则是六名经纪人一股脑地出现让人措手不及。最重要的还是,关心则乱。
江攸宁也明白一名顶级经纪人的重要性。虽然,在现代社会里,更换经纪人就是家常便饭;但可以的话,谁都希望挑选一名出色的经纪人,陪伴着一名球员走过漫长而艰辛的职业生涯,抛开场外的戏剧和狗血,让球员真正地专注于赛场。
“妈,妈,冷静。”陆恪沉声劝慰到,“你就把他们当做推销员好了。不喜欢的话,就让他们离开,反正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家。”
“那怎么能行。”江攸宁连连摇了摇头,“你现在已经正式进入联盟了,怎么样,也要挑选一个靠谱的经纪人。我和你,那些糟糕的、黑心的经纪人,骗钱还是事,重点是,他们总是怂恿着球员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又或者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好好的球员,就这样葬送了职业生涯。”
“妈,你是不是又看什么超市报了?”陆恪不由扶额,轻笑出了声。
超市报,特指在美国超市里免费发放的报纸,故事离奇,没有根据,完全可以当做来看,比“故事会”还要夸张;但对于家庭主妇们来,她们可以用来垫垫菜篮,又或者是打发片刻时间,还是颇受欢迎的。
这样的报纸依靠广告赞助商过活,根本就不在乎故事的真实性,怎么劲爆就怎么来,而且还制造过不少波澜,比如“木乃伊怀孕”的新闻,还有“希拉里-克林顿(hilary-clinton)和外星人有外遇”的新闻。
“没有。”江攸宁也是被陆恪逗乐了,一边否认,一边就轻笑出了声,“你这孩子,我不是担心你嘛。一个好的经纪人,到底多么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着江攸宁的话语,陆恪的视线却不由朝着莱赫所在的方向投射了过去。
莱赫不骄不躁地坐在长椅上,没有丝毫焦急,也没有任何紧张,更没有催促陆恪的意思。察觉到了陆恪的视线,他报以了一个微笑示意,而后就转移了视线,看着旁边的花园——而不是拿出手机来,时时刻刻都处于忙碌状态,反而有些悠闲得过分。
低下头,陆恪看着手中的一百美元钞票。
忽然之间,陆恪就明白了这张钞票的意思。这是华盛顿红皮的那一百元钞票,当初黏贴在战术手册的背后,陆恪却装在了信封之中,送还给红皮队,并且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这件事,陆恪几乎已经忘记了,现在再回想起来,恍若隔世;但,陆恪相信,莱赫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百元钞票,势必是有深意的,华盛顿红皮是最好的解释。
这意味着,在过去两周,乃至更久的时间里,莱赫始终在认真而仔细地观察着陆恪,今的邀请,不是随随便便的一时兴起。正如莱赫在外的名声一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妈,你告诉那些经纪人,我已经拥有经纪人了。”陆恪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江攸宁愣了愣,“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爸知道吗?”
“就在刚刚。”陆恪轻笑了起来,“妈,放心吧,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个性。这名经纪人,其实已经和我沟通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刚才,我觉得,也许他是最好的选择。”似乎依旧可以感觉到江攸宁的担忧和疑虑,陆恪耸了耸肩,“他很有名哦。”
江攸宁哑然失笑,“有名不有名,我们怎么知道;重点是,他好不好?他会不会好好照顾你?会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陆恪认真想了想,“妈,他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经纪人。”
人情味,中国总喜欢讲人情味,因为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建立起联系的,邻里之间、朋友之间、家人之间,都是如此;美国虽然也讲究家庭和朋友,也十分重视,但人情味却淡薄了许多,而是以其他的方式,维系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作为陆恪的母亲,江攸宁是了解儿子的。陆恪是一个有主见的,而且是一个聪明的,从到大,从来不需要他们太过担心,遇事沉稳,处变不惊,有时候甚至比他们两夫妻还要更加镇定。
毕竟,在美国这里,年轻人的适应还是比他们更快,所以,陆恪也更明白如何使用美国的方式去处理生活之中遇到的问题。
当初选择橄榄球是如此,后来选择成为职业球员亦是如此;更难得的是,大学学业不仅没有荒废,还以优秀的成绩毕业。
所以,江攸宁沉吟了片刻,仅仅只是询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陆恪重重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江攸宁也没有更多的犹豫,“行,我知道了。那我和你爸需要做什么?需要我们查一查吗?”
“如果爸爸有兴趣的话,他可以打听打听。”陆恪也知道,父母终究还是担心他的情况,于是主动道,“至于那些经纪人,你就告诉他们,我的经纪人是莱赫-斯泰恩伯格。”
“莱赫-斯泰恩伯格?”江攸宁重复了一遍,“好的,那就先这样了,你记得按时吃饭,还有记得按摩和放松。”又交代了一次,这才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