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让禁卫军退下,等春喜和沉碧将苏问画拉到耳房里的时候,沈定珠让沉碧对苏问画搜身。 从她袖子里,又摸出两包毒药。 沈定珠美眸讶异,唇边呼出一声嗤笑:“表妹,你还真是巴不得让我死呀。” 苏问画气的面颊犹如充血般的红,恶狠狠地说:“你少废话!你瞒着我勾引太子,我恨不得你被千刀万剐。” 沉碧瞪她一眼。 沈定珠窈窕的身姿,在桌边坐下,她体态端庄,白腻的肌理,和那张饱满的红唇,相得益彰。 本是绝色美人,在苏问画眼里,这样的美貌,却是祸水。 “你恨我,是不对的,你受人挑拨,还没反应过来吗?” “挑拨?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吗?” 沈定珠看向她,唇边弥漫出冷冷的笑意,犹如带霜幽兰。 “是事实,可你不知情之前,可曾见到我回应过太子殿下一分一毫?” 苏问画沉默了。 沈定珠没有单独跟萧玄恪相处的机会,反而跟苏问画相处的时间更多,每次看到太子回东宫,沈定珠都是马上请辞离开。 可苏问画,不甘心就这么信任了她。 “你敢说,你对太子殿下的示好,没有半分心动?”她逼问道,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沈定珠这次,真的气笑了,她从前只是觉得这个表妹冲动,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笨。 “我为何要对太子心动?我已经是宁王殿下的人了。” “那不一样,太子殿下是储君,宁王殿下不过是王爷。”苏问画说着,还有些与有荣焉的滋味。 沈定珠语气幽幽:“是吗?现在宁王还是王爷,那太子还是太子吗?” 一句话,让苏问画瞬间清醒过来,回归现实,讪讪地低下了头。 沈定珠抚摸着袖子上的纹路,指尖如粉贝。 她轻声说:“咱们各自选择了不同的男人追随,我不是傅云秋,不会三心二意,我认定了王爷,就会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刚走到门口的萧琅炎,停住脚步,还止住了徐寿要通报的声音。 屋内,苏问画的声音,逐渐变得委屈:“可你知道,太子为了让我有三分像你,我私底下受过多少委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沈定珠,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沈定珠眸色平静,一缕光从半敞的窗牖投映进来,夏日燥热的风浪,随着传来。 她一笑,空中喧嚣的尘埃似乎都跟着动荡。 “你把我想得太差了,也把太子想的太好了,萧玄恪从前是储君,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而我只喜欢王爷一个人。” “我自问没有招惹过太子,更没办法控制他喜欢谁,太子那样的身份,只是将我当成求而不得的玩物,其实若我跟了他,下场说不定还不如你。” 几番敷衍的安慰,竟让苏问画缓缓平静下来。 末了,她反应过来:“我被傅云秋利用了。” 沈定珠呼出一口气:“你能想到这一层,也不傻,没有枉费我将你保下来,你可知这里是玉章宫,王爷的寝宫,你在这里动刀子,等同于行刺御前。” 苏问画面色惨白,目光有些惶惶不安:“那,那我也是被你气着了。” 沈定珠反问:“你说吧,傅云秋还有什么计划?” 苏问画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有亲自出面,是太子身边的宫女告诉我,太子喜欢你这件事的,但现在仔细想来,那个宫女平时和傅家的婢女亲近,想必就是傅云秋的人。” 说到这里,苏问画咬紧牙关:“傅云秋这个贱人,竟然想挑拨我们内斗,她好狠毒的心思。” 沈定珠望着她片刻,才幽幽道:“你想不想以牙还牙?” 苏问画心神一凛:“怎么做?” 接下来的话,站在门外的萧琅炎却听不到了。 他微微侧首,从半晌的窗牖看进去,沈定珠居然走到苏问画的面前,两个人压低声音,捂着耳朵,不知沟通了什么计划。 让苏问画眼中渐渐光亮大盛。 “你说得对,理应趁着这个时候,把她……” “嘘。”沈定珠比了一个手势,她丽眸中蕴着乌黑璀璨,“王爷不喜我对她动手,这个计划,只能你我知道。” 苏问画撇撇嘴:“亏你对宁王死心塌地,可我却见,他对你根本不好,还念着旧情,心里揣着傅云秋,这么一说,你比我惨。” 沈定珠一笑置之,根本不在意似的,伸手去给苏问画解开绳子。 春喜和沉碧心有余悸,半炷香前,苏问画还要拿着匕首行刺呢! “主子,还是让奴才来松绑吧。”春喜上前,不放心地说。 沈定珠摆摆手:“不用,我相信表妹,此时关键时刻,我们更应该一致对外。” 苏问画这次果断地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襟,昂首对沈定珠道:“这次就放过你了,毕竟,我跟你算是一家人,如果我们两败俱伤,傅云秋那个小人定会得意。” 沈定珠送苏问画离开,刚打开门,就看见萧琅炎带着几人立在门口,气势煞人森严。 他临政多日,早已磨炼出比之前更为冷厉的气息,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在不动声色的一个眼神中流露。 苏问画心虚地低下头,袖下抓着沈定珠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她害怕,如果让萧琅炎知道,她差点在这里行刺,恐怕一定会治死罪! 萧琅炎语气幽幽:“听说你刚刚让春喜去找徐寿,调用了一队禁军?做什么用了?” 沈定珠面不改色地回答:“表妹想过来喝茶谈心,妾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故而请了一些禁军来壮胆,好在她真的只是喝茶。” 苏问画将头低得更低! 她在心里腹诽,这个沈定珠怎么还真假参半地说,更像是一种警告。 以至于,苏问画不得不配合她,声音嗡嗡:“是的,表姐说得没错,是我叨扰了……” 萧琅炎眸中划过一抹嗤笑,他盯着沈定珠道:“喝茶可以,但若要密谋什么闯祸,本王不管苏问画,第一个会管你,知道么?” 沈定珠轻轻点头,仪态娇柔,仿佛完全听凭他做主的样子。 萧琅炎连续忙碌了好几日的疲乏,在这一刻奇妙地被扫光,他伸出手抓住沈定珠的手腕。 “让禁军送她回去,你陪本王休息一会。” 说着,也不等沈定珠同意,就将她带进偏殿里,随后关上了门。 苏问画看着他们相处如此亲密,想到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心里不由得泛起苦涩。 本以为沈定珠长得美,可家道中落,她沦落为王爷的宠妾,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可现在瞧来,还是她沈定珠有眼光,选对了人。 苏问画回去了。 屋内。 萧琅炎坐在凳子上,看着沈定珠在面前弯腰替他脱外袍,还去拿了湿热的巾帕为他擦汗。 当擦到下颌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沈定珠一怔,抬起水眸,盈盈瞧去。 “王爷,怎么了?” “你们两个,方才密谋害谁?”萧琅炎扬眉,薄息喷吐间,眼底一片晦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