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病了这么久,还始终吃药不见好,她如何察觉不出是身边的东西有问问题。
严氏早就恨自己入股,又如何肯送霖丝糜竺纱帐这么好的东西给自己,从严氏把东西送来的那一日起,她心中就始终存着一个疑惑。
那日服药察觉到味道不对,原本清苦的药竟然尝得有一丝酸味。经赵大夫诊脉,才发现她是中了毒。
只是毒素轻微积存于体内,并非一两日之功,看来她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且下毒之人控制的很好,每一次用量都非常少,所以不易察觉。
苏芮然闻言首先想到的就是严氏送来的茉莉和霖丝糜竺的纱帐,便立刻让赵大夫查看。
原本这两件东西尹荷已经查看过很多遍了,的确没找出什么问题。起初赵大夫看了之后也连连摇头,说着二者都是极好的安神之物,尤其是这纱帐更是难得。
果然不是这两件东西,看来自己又动错了心思。
然而正当苏芮然觉得失望时,赵大夫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两者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据老朽所知,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使用,否则这两者的气味加在一起就是有毒的。”
苏芮然吃了一惊,从没听说过这气味相融也会产生毒性,她再次向赵大夫确认:“果真吗?”
赵大夫很肯定的点点头:“这个法子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更是不易被察觉。又何况这霖丝糜竺的纱帐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也很少有人用这样珍贵的东西来害人。”
“那么这种毒要是长时间吸入会有什么后果?”
赵大夫回答:“闻者起初只是头晕不适,再者就是乏力贪睡,久而久之就会出现幻觉,最后疯癫痴傻,不出一年就会因五脏六神耗损而亡。”
她闻言剧惊,扶着桌子身形还晃了几下,还好被尹荷扶住。
她紧握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当真是好阴毒的手段,竟然想要这样无声无息的了解了自己。若非今日及时发现,恐怕自己今后即便死了也还懵懂不知。严氏当真是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啊。
她怒而一把将床头的纱帐扯下来,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纱帐珍贵如何,价值不菲又如何,想起严氏那虚假伪善的脸,她只觉得恶心。
害人也能坦然自若,人心果然比毒物更可怕。
尹荷要立刻去告诉老爷,可却还是被她给拦住了。
虽然愤恨,可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声张。若这个时候去,即便让爹爹知道,自己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严氏要害自己,她大可以推脱说不知,毕竟这二者气味相遇有毒也不是谁都知道的。因此她也只能先吩咐赵大夫不要声张,然后命尹荷将纱帐偷偷换掉。杭罗和霖丝糜竺外形相仿,只是没有那般好闻的草木香味,她便让人每个两三日偷偷用草木熏蒸,如此下来味道也相似了。
她就这样一直瞒着不让人知道,暗地里也偷喝着赵大夫为自己开好的解药,对外却还是按照原先的症状称久病不愈。
她如此隐忍,也只是为了动手的时候更痛快一点。
严氏何等精明,若要动手,还是从嫣然下手来得更快一些。
计划是这样的,她先让王嬷嬷准备一些能让花朵的香气扩散的更加浓郁的香耳粉末,然后诱骗嫣然到自己房中,再将香耳粉末藏入她房中。到时候只需有人来抓她个现行,并诬陷她把香耳粉末放入茉莉花的花蕊中,并借此引出茉莉花的香味和纱帐的香味融合是有毒的。再由赵大夫出面诊脉,证明自己的确中了毒。
计划就是这样的,如此人赃并获,严氏和嫣然一个也跑不掉。
尹荷还在养伤,这件事暂时只能由王嬷嬷一人去安排,王嬷嬷询问她是否要告诉馨儿。
馨儿虽说是宫里派来的,但前几次也算是跟自己同患难过。何况她一直做事勤恳,倒也算是仔细,其实也没什么信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