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连笙出了医院直奔公司,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宴家那群吸血鬼一定在筹谋着如何瓜分蛋糕。刚进公司的门,就看见小李在大厅急得团团转,宴连笙喊了她一声。“连笙姐,你终于来了,”小李擦了把脸上的汗,连珠炮似的解释,“宴总正在会议室接待鼎盛的总裁,我听说正在讨论咱们公司收购的事情。”宴连笙眯了眯眼,果然老爷子刚病倒,她黑了心的二叔就急不可耐的想要独吞了鸿昌,可鸿昌是老爷子毕生的心血,她就算是死,也不能眼看着她爷爷的心血被糟践。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踹开,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是谁以后,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宴连笙,你还有没有点教养,公司正在开高层会议你也敢乱闯?”宴修看见宴连笙出现在会议室,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到底是奸诈的老狐狸,很快就将那点心虚和惊讶压了下去。宴连笙唇角带了一丝冷意,她将一份文件甩到桌上,凉凉开口,“高层会议?我看是在讨论鸿昌的收购事情吧?二叔,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只要我不同意签字,你花多少心思都是白费,这是爷爷当时让各个股东签署的合同,既然二叔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那我只好再提醒你一次。”“你……”宴修涨红了一张老脸,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对面的人凌迟一般。宴连笙毫不畏惧的迎上那令人不爽的眼神,因为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生死,身上伤得不轻,她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得有些白的透明,但眼角眉梢露出的冷意,让整个人都添了几分冷冽。坐在会议桌对面的男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三年了,当初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已将变成如今雷厉风行的女人。感受到有股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宴连笙有些不自在,顺着视线看过去,只一眼,她便像被定住一样,僵在了原地。是他?厉沉泽,三年了,他竟然回来了!宴连笙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死死盯着对面五官俊朗,一身清贵的男人,嘴唇抖了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宴总,你们公司内部都未达成协议,我看收购的问题没必要再谈了。”厉沉泽话虽是对宴修说的,可视线却一直在宴连笙身上。“厉总,您听我说……这次真的是,是个意外,我这个侄女她……”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厉沉泽打断他的话,起身朝会议室外走去,“既然鸿昌也没有拿出该有的诚意来,这件事我们到此为止。”“厉总,厉总您听我说……”宴修赶忙快步追了出去,一时间会议室内只剩下宴连笙一个人,她动了动站的有些发麻的腿,无力的靠着沙发坐了下去,三年了,她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厉沉泽,曾经相处时的浓情爱意和他不辞而别后的狠心果断一齐涌上来,宴连笙只觉得胸口堵得发疼。三年前,厉沉泽毫无征兆的消失,她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他,却毫无收获,直到等来一封决绝的书信,连带着这些年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信物,还有他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照片,一起打包送到了她面前。她不敢相信,厉沉泽会背着她出轨,然后和她分手。那年她20岁,双亲突发事故离开,挚爱人间蒸发一样不辞而别,她大病了一场,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痊愈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帝都里的人一提起宴家大小姐,圈里都尊称一声小宴总,都会说那是朵带刺的玫瑰,艳丽的外表下是淬着毒的刀,和她打交道,没两把刷子,当心把自己玩进去。可谁又知道,她的蜕变,完全是因为世事无常的被迫。“宴连笙,你什么意思?专门拆我的台是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和鼎盛的厉总谈妥吗?”宴修怒气冲冲的闯进来,显然,刚刚追出去毫无意外的被厉沉泽碰了一鼻子灰。“我看她是诚心要我们宴家家破人亡才开心,克死了自己的爸妈不说,现在又克的老爷子在医院昏迷不醒,二哥,你说她安的什么心?”宴连笙揉了揉眉心,这才觉得混沌的脑子恢复了清明,她掀了掀眼皮,看向对面的两人,很好,除了她那个便宜二叔,她的姑姑宴琪也来了。“你们那点心思我都清楚,想要趁着爷爷不在将鸿昌收入囊中,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死了这条心,之前我敬你们是长辈,处处避让,但从昨晚开始,我才知道你们已经卑鄙到根本不值得我去敬。”宴连笙视线扫过两人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冷冷说道,“我们走着瞧,亲爱的二叔和姑姑。”良久,会议室内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宴修一股气摔了三个杯子,指着宴琪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是说昨天就将这个丫头处理干净吗?为什么她今天还会出现?还偏偏在我将要谈成事情的时候出现?”宴琪被骂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这事确实是她做的疏忽,现在非但没把宴连笙这个眼中钉解决掉,反而彻底撕破了脸皮,再想要扳倒她,可没那么容易了。从公司出来后,宴连笙直接去了医院。“小姐,你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见到宴连笙,温和的笑道,但看见她额头上的青紫,顿时有些焦急,“这是怎么了?怎么受的伤?”宴连笙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将伤痕挡住,笑道,“不小心碰的,福叔,爷爷怎么样?大夫怎么说?”福叔知道宴连笙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故意岔开话题的,但他想得到一定是宴修和宴琪干的,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自己亲生父亲还在医院里躺着,两人就商量着怎么瓜分财产,竟然对自己的侄女都能下毒手。“老爷还没醒过来,医生昨天说让我们准备第二次手术。”福叔摇摇头叹了口气。宴连笙拍了拍福叔的肩膀安慰他,“您也多注意休息,手术费我来想办法,不用担心,明天我再来看爷爷。”“小姐……”福叔动了动嘴唇,看着那离去的消瘦身影,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宴连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以前的宴连笙活泼灵动,可现在这孩子被逼着一步一步长成这般清冷疏离的样子,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