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宗仁脸上没了叔侄温情,只有见财起意的冷漠。
宗仁一点都不忌讳死人,从自己那死不瞑目的二叔怀里搜出那块碎玉后,噗通,一脚把自己二叔踢下江水里,鲜血浸红了这片水域,很快又一干二净。
随后,借着夜色掩盖,宗仁开始划动船桨,在夜色下匆匆离开阴邑江。
就在宗仁匆匆划船离开时,他并未发现,他刚才用麻绳打捞男尸时**放好,随手扔在船尾的麻绳,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截掉落在夜下的黑咕隆咚江水里,勾住了一具女尸手腕,乌篷船拖拽着一具女尸,一起跟他离开江中心,朝岸边离去。
那女尸*轻貌美,长长乌发在水中如鬼爪般四散飘开,人仰面平躺浮尸在水面上,晋安看着脚下这诡谲一幕,只觉头皮一麻,后背涌起冰凉寒意。
而当船只拖着女尸从晋安脚下拖过去时,好像是死不瞑目的女尸与晋安四目对上时,晋安感受了一种被注视的森冷寒意。
但这种注视感觉,只是短暂片刻,随着女尸被船只拖远,那种目光窥觊感也消失了,最后那具女尸被船只拖着往府城方向去了。
而那名反噬自己亲二叔的宗仁,急着离开这里,始终未发现自己船尾拖着一具诡异女尸跟他一起离开。
此时的他,紧紧捂着怀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划着船桨离开。
晋安想跟上去,仔细看清楚那女尸后来怎么样了,但他发现自己神魂已到距离极限,最后只得心头沉重的回魂归壳。
当晋安归壳时,看到削剑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连一根手指头都**移动过,木楞发呆。
如果晋安不喊他吃饭。
他能这么咸鱼坐一天不动。
这一夜,晋安一夜没睡。
那具被船只无意拖走的诡异女尸,始终让他有种不好预感啊,所以天亮后,心事重重的晋安找上削剑。
“削剑,师父现在有些心烦,你多喊几声师父,让师父开知道人间还有温暖关怀,人间还有阴德吧。”
削剑:“?”
水道重新恢复通行,是直到第二日的快黄昏时分了,但也只是恢复了小片区域通行,为了避免夜间行船不安全,所以直到第三日,晋安所在的客船这才通过依旧漂浮着不少杂物的狭窄水道。
而接下来又航行了半日,客船终于抵达了州府渡口。
州府作为一州最繁华之地,自然是商货、行人往来繁忙,码头上的脚夫比下船的人还多。
还有许多伸长了脖子的轿夫、独轮车夫,一见到商船、客船靠岸,立刻呼啦啦围过来一大群,恨不得把人撕成四瓣做四单生意。
晋安、老道士、山羊下了客船,挤过人头攒动的热闹繁华码头,州府要想入城,审查严格多了,需要检查通关文书才能进城,老道士从身上道袍里掏出道碟,递给守城门的兵丁。
此时早已换上一身五脏道袍的晋安,也拿出了一枚道碟。
“你真是道士?”
守城门的兵丁,有些面色狐疑的看看晋安。
“你一个道士怎么还带了口刀?”
晋安还以为自己是身份暴露了,一听兵丁的话,原来是自己身上的虎煞刀引起注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后不急不忙道:“我一个云游天下的道士,拯救苍生,惩奸除恶,除暴安良,随身带一口刀自保应该很合乎逻辑吧?”
“康定国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道士就不能玩刀,只能玩剑?”
“那你这头长得像羊的牛犊是怎么回事?”那名兵丁依旧狐疑打量着晋安,他总感觉眼前这人油头滑舌的,不像个正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