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修复最里面的那一层皮肉后,接着用刀划出了几道口子,再把骨头用钢丝固定,待它来日愈合之后,这钢丝才能拆。
一下又一下,一直熬了好几个时辰,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点多,这次接骨才算告一段落。
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
药已经煎好,退烧降热,避免因为伤口造成的高烧不退。还有消炎止痛的药材,一大堆,全都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碗,看起来又苦又涩。
那位受伤的将领又一次昏了过去,一脸惨白,毫无血色,额头还在不断的冒着虚汗,身体偶尔一抽一搐,显然还在刚刚的痛劲儿中没有缓过来。
试问,哪一个男儿在遭此伤痛时,有比他家将领做得更好的?
边上的小兵们没办法,含着泪给他灌药。
而此时的姜渔,在终于松懈下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跑到一边就开始吐。
吐了好几下,直到胃里彻底空了,她才捂着胸口退了几步。
难受,太难受了。
从上午忙到下午,滴水未进,整个人都在超高强度的压力下进行手术。
手术时不觉得什么,等到一切都消停下来,再回想起那一堆东西,空着的腹,莫名就觉得有几分难受。
姜渔只能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拍拍胸脯,她彻底无力的坐在干净的草堆上。
大口喘气。
而这时,一个水壶递在她面前。
抬头一看,正是先前那个威胁她的男人。
在手术时,她只想着救人,倒是忘记了边上还有人说,如果她不能将人救活,那她也得跟着陪葬之类的话。
叹了一口气,姜渔就当他护主心切吧。
豪爽的接过水壶就猛灌,清凉的溪水甘甜清冽,分外解渴。
她并没有碰壶嘴,而是仰头灌着喝。没有小女儿家的扭扭捏捏,显得极为爽朗大方。
提剑的男人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头,这才说道:“先前是我等鲁莽了,还望姑娘不要见谅。”
或许是因为军营出身,整天面对的不是糙汉子就是大老爷们,说话做事便没有太多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