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停住了步伐,蔡瑁方对刘琦道:“公子,张虎和陈生已至,可以去受降了。”
刘琦没有动。
他冲着蔡瑁笑道:“还是蔡将军代严君前往受降吧。”
“我?”
蔡瑁没想到刘琦会把这露脸的事让给自己,犹豫道:“蔡某前往受降,于礼似有不合。”
“不然。”刘琦道:“严君上一次送来的任书中,言明已向朝廷奏疏表将军为南郡都尉,张虎和陈生总领的襄阳防务,正是归将军直辖,由将军前往受降,再名正言顺不过。”
郡都尉秩俸两千石,与太守地位略等,于郡中分管军事,朝廷的诏书一般不能直达都尉,需由郡守转下,因此二者彼此称谓互为“敢言之”“敢告”,且南郡都尉有自己的一套佐属,府内可设丞、祭酒、掾、史、属、书等等。
这职位和一方郡守一样,是天下诸多望族子弟梦寐以求的人生终极目标。
蔡瑁听了刘琦的夸赞,心情很是舒畅,一股傲气从胸中游走,经神经百穴直抵天灵。
他满面笑容,摆手道:“这如何好意思?还是请少君代父受降方为正道。”
“蔡将军就勿要客气了,我早已经为将军准备好了。”刘琦说罢,冲着身后的刘磐使了个眼色。
刘磐转马喝道:“竖旗!”
一名护旗军把早就准备好的一面皂旗立起,那旗面随风猎猎而舞,黑色的旗面上用金字绣着‘南郡都尉蔡’五字。
这竖旗之威,算是将蔡瑁彻底给捧飞了,他的虚荣心和傲气在瞬时间达到了临界点。
“哈哈哈,好,既如此,瑁便却之不恭了!”蔡瑁冲着刘琦拱了拱手,然后招呼了几名亲卫,随他骑马奔着场间矗立的张虎和陈生而去。
张虎和陈生此时一人执白绫,一人执襄阳令印绶,低头一动不动。
但他们偷偷瞄向蔡瑁的目光中,却隐藏着浓烈的恨意与涌动的杀机。
刘琦望着蔡瑁离去的背影,长叹口气,暗自嘀咕:“风萧萧兮易水寒……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片刻,蔡瑁骑马来到了张,陈二人的面前。
蔡瑁低头看向矗立于马下的二人,满意地道:“二位将军乃识时务者也,汝二人今日献城之功,日后必当流传青史,为后人传颂。”
张虎抬起头,看着一脸志得意满的蔡瑁,心中说不出的堵……
蔡瑁的笑容在他眼中越看越惹人厌,越看越让人气愤。
他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蔡将军,吾有一事相询,还请将军为吾二人解惑。”
“何事?”
”吾二人既已诚心归顺,为何还要在此受降?莫不是故意折辱于吾等?”张虎迈步上前,将白绫递上,在送出白绫收回双手的同时,其手掌却暗暗的摸向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