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弘此时无比痛恨自己多嘴多舌,更加后悔没事跑去皇家大酒楼,连累了众人性命。他回头看了看,每个人都咬着牙握紧手里的钢刀,毫不畏惧。
“打不过的,投降吧。”沐弘劝道。
“东家,刚才你该跑出去的。”路平低声说,“最后一个机会,我们挡住门洞,你只管走,不要回头。”
沐弘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给我上。”慕容宝下令,“违抗者格杀勿论。”
军士们端起长枪,枪尖对着众人,一步步围拢上来。
远处响起“呜呜”的号角声,急促的马蹄声沿长街而来,一个尖厉的声音一路高喊:“皇上有旨,不可动手……”
军士们像潮水一般,分到两边,让出中间的道路,一个宦官骑马飞奔而来,对慕容宝行了个礼,喘着气说:“皇上有旨,不可对太史令动手。”
慕容宝冷着脸说:“我不杀他,只是把他带回去问话。”
宦官说:“銮驾已经出宫,正在赶来的路上,请太子稍安勿躁。”
说话间,号角声已经逼近,皇帝的仪仗出现在长街尽头。军士们集体下马,单膝跪倒,齐声呐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沐弘等人也都跪伏在地。
慕容垂在侍卫的簇拥下,通过长街来到城门下,环顾四周,问道:“太子这是在干什么?”
“启禀父皇,沐弘是慕容冲派来的奸细,败露后意欲逃亡,儿臣将他拦截下来,捉拿归案。”慕容宝禀告。
沐弘没想到慕容宝给他按了这么个罪名,起身辩解:“微臣不是慕容冲的奸细,谁的奸细都不是……”
“你有何证据?”慕容垂问慕容宝。
“儿臣得到密报,慕容冲称帝,封沐弘为侍中。他通过赵王的推荐,入我朝为官,实则为慕容冲打探情报。”
沐弘心中惴惴不安,他没有给慕容垂交待他曾担任过侍中,慕容宝若坐实了他的罪名,还可顺带扳倒慕容麟,一箭双雕,手段确实厉害,可惜没用在正途。
慕容垂不以为然:“我朝新立,朝中官员大都担任过秦国的官职,每一个你都要怀疑过来吗?”
“侍中位列三公,沐弘放着这么高的职位不做,来我朝当一个七品小官,怎不令人生疑?”慕容宝振振有词。
沐弘分辨道:“太子既然知道我当过侍中,就该知道我在四月初就挂冠离去,此后再无会面。当时慕容冲正在攻打长安,皇上也在围攻邺城,大家都忙着干自己的事,慕容冲如何预见到皇上日后会登基称帝,派我前来卧底?”
慕容宝愣了愣,说:“你们私下会面,又有谁知道?就算不会面,慕容冲也可以派人传令给你。”
沐弘朗声道:“太子所言都是主观臆断,并无实据。你无凭无据陷害下官,还把赵王牵扯进来。赵王带兵在外为国征战,此事若传到前线,只怕会动摇军心。”
“别以为有赵王撑腰,我就不敢办你。”慕容宝大怒,禀道:“父皇,待儿臣把此人解到皇城司,定能审出他的底细。”
慕容垂面色不豫,叱道:“太子,你擅自动用禁军,搜捕官员,超过了你的职权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