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就在她的头顶,她一走过来就已经投下了小片的阴影。
她看到自己被灯放大的头投影在容修聿的心口,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味在这深沉的夜晚里,慢慢的弥漫开来……
苏夕的目光往上移动到容修聿的脸上——
这个男人有浓密的头发,光洁又饱满的额头,狭长的眼尾,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薄情的唇。
尽管他闭着眼睛,可是苏夕知道,当他睁开眼睛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缓缓的吞咽了一口,然后目光顿了顿,最后又落在他交叠在腹部的手上。
他的右手覆盖在左手之上,被磕到的左手被盖住了,放在上面的右手,骨节秀美极了,他的手指格外的长。
苏夕想着,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在虚空中,默默的比对了一番。
的确是这样……
比她长了好多好多,骨节也是突出来的。
她不由得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其实……
虽然感谢容修聿将她的头免于撞到,但撞到他的手指,也是很疼的。
现在揉起来,还能清晰的记得,到底是哪里被撞到了,酸酸的很是难受。
苏夕默默的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从务川那里要来的药酒,轻轻的坐在了容修聿的床边。
她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闭着眼睛的容修聿,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然后她拧开药酒的瓶子,一股子白酒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容修聿,后者还是没有醒。
苏夕咬咬牙,本来想容修聿这么警觉的人大概从她刚回来时,就应该醒了,但是他没醒,呼吸匀称,睡意深沉。
苏夕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大概是这一天真的累了?
她不累是白日里一直都在休息,容修聿和她不一样的,他要离开这么久,势必是有很多工作要提前做好的。
看来是真的累了。
苏夕将打开的药酒重新放在置物台上,缓缓伸出手,慢慢的抓住了容修聿的右手,然后将右手放在他的身侧,通红的左手便暴露了出来。
这一会儿,显然比刚开始又红了许多。
苏夕皱了皱眉,然后将药酒倒入了手心里,轻轻的搓了几下,便又拿起容修聿的手,一只手托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缓慢的揉了起来。
她揉的格外的认真,容修聿一共撞红了三个掌骨。
第二掌骨,第三掌骨,第四掌骨。
这三处是最用力的,也是红的最厉害的,其实仔细看来,已经青紫。
她耐心的一根一根的揉着。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是格外的淘气的,总是会将自己弄伤,今天不是小腿青紫了,明天便是手臂青紫了。
母亲也是格外耐心的,拿了药酒帮她细致的揉着,虽然总是会说她,可是到头来还是心疼她的。所以长时间以来,她也就学会了。
苏夕觉得自己手法虽然不算的上是最好的,但还是拿的出手的,等到第一个手指骨揉到了一百下,她又换成另一个,一个一个的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