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氏神色激动地看向了云瓷,到了嘴边的谈判忽然就没了说服力,激动之余还有几分慌张。“找本宫何事?”云瓷慢悠悠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偶尔还打几个哈欠,神色慵懒,目光时不时地在苑氏身上徘徊。“你……”苑氏深吸口气,整理情绪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两日前混进地下室给我下毒之人可有线索?”云瓷蹙眉。“不管你信不信,此人的话坚决不能轻易相信,否则你会后患无穷。”苑氏重新坐在草堆上,声音缥缈:“一个多月前在公主府你被灌下堕胎药,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提及堕胎药时,苑氏分明看见云瓷脸上闪现的愤怒。“我只是被迫去熬药,一切都是周太后的意思。”苑氏赶紧解释:“是周太后和公主一起协商过,要以给小世子治病的名义取你腹中孩子的血入药,此事公主是知情的。”这事儿云瓷早就猜到了,庆祥公主根本不可能容纳她的孩子降生,背地里和周太后早有勾结。所以,庆祥公主死得根本不冤!云瓷也懒得和苑氏再继续兜圈子了,直接说:“所以你就和某些人唱了一出戏,违背了太后的命令,又欺骗了庆祥公主,最后却落得一身骚被本宫埋怨,可有些人却借机成了本宫的救命恩人,被上头的主子重视。”此话一出,苑氏的瞳孔都瞪大了。“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到头来不过是被人利用的玩物罢了,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真是可悲!”云瓷啧啧两声,满脸都是瞧不起苑氏的姿态,无疑是更刺激了对方,苑氏心态崩溃。她原本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却被人霸占,嫁给了陆琮,生了三个孩子,如今就剩下了陆燕,丈夫,两个优秀的儿子全都死了。就连她最后一根稻草也要被人抢走,苑氏如何能甘心?苑氏是恨云瓷的,可当出现一个比云瓷更让她痛恨的人,此人还背叛了自己,苑氏对云瓷的恨意也就没有那么大了,她仰着头看向云瓷:“你不是想要解药么,我可以给你,我也不求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地下室,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云瓷挑眉并未开口。“我要靖王夫妇的人头!”苑氏道。靖王夫妇?云瓷按捺住心底的诧异,也未曾马上回应,倒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圆心,圆心笑着说:“娘娘早已经谈判妥当,解药也即将到手,有些人可比你聪明多了,拿着解药换了无数的荣华富贵。”竟连解药都不要了?苑氏急了:“皇后真的放心身边留这么一个祸害么,她极有哪天会取而代之,将你踢出局。”看着苑氏急切的样子,云瓷面上闪过一丝丝犹豫,苑氏又说:“靖王妃和蒋夫人感情极好,蒋夫人死了,靖王妃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周太后临死之前早已经给了靖王一封密诏,上头清楚的写着让靖王世子继承大统,不仅如此,周太后还留了一手,隐藏的部分兵权交给了周家旁支三老爷,私底下早已经投靠了靖王,皇后若是想让腹中孩子稳坐皇位,靖王夫妇必须要铲除干净!”这些话更是让云瓷感到意外。一向低调内敛的靖王竟私底下搭上了周太后这条大船。云瓷抬眸看了眼苑氏:“解药若是真的,本宫会给你个机会手刃这二人,倘若是假的,本宫更不会杀了你,会让你好好活着。”圆心见状立即捧着笔墨纸砚赶来。苑氏也不敢再和云瓷谈条件了,一咬牙写了半张纸的药方子,她故意顿了顿:“这半副足以让皇上压制体内蛊毒两个月不再犯。”接过药方子,云瓷看了眼,上面都是一些很奇怪的药,凑在一块也不知药效如何。但试试又何妨?拿着药方转身离开,回到正殿后没多久夏露就回来了,云瓷抬眸:“人呢?”“回娘娘话,奴婢走时刚歇下,不过没多久就醒了,打发了芋圆去小厨房取吃的,倒是没有再离开屋子。”云瓷嗤笑一声,随即将半张药方子上的所有药一一誊写下来,派人去各个地方寻。暗卫办事速度很快,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拿到了药方子上所有的药,按照方法煎了后,一碗浓浓的黑色药汁被端上来。当然云瓷也不敢直接送到傅玺面前,而是找来了小白鼠,按照剂量喂给了小白鼠,并让人时时刻刻观察着。“疾风!”云瓷忽喊。疾风落地:“主子有什么吩咐?”“本宫要知道关于周家的具体消息,尤其是那位周家旁支三老爷,越快越好。”“娘娘,奴婢忽然想起来周家还有位才人还在后宫呢。”夏露道:“奴婢初来凤栖宫时,曾看过后宫册子,也见过这位周才人,这位周才人很低调,头几年还给皇上送一些汤汤水水,再往后就销声匿迹了。”要不是云瓷提起来,她险些就忘了后宫还有这么个人。云瓷朝着疾风摆摆手,让其退下,又对着夏露说:“找个理由将周才人带过来。”夏露点头。不到一个时辰,夏露就匆匆折返回来:“娘娘,周才人割腕死了。”云瓷闻言眉心骤然紧皱,她才有心思见一见周才人,人就突然死了,这也太巧了。“有没有什么人见过周才人?”夏露摇头。“这就奇怪了。”云瓷冷笑,到底是谁在宫里还遗留了残爪,赶在她前头将这事儿给传扬出去了。一向低调的周才人,也无人虐待更没有人逼迫,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割腕了。由不得她多想。“周才人身边伺候的呢,怎么就没把人给看住了?”圆心问。夏露立即道:“奴婢也盘问过,周才人身边只有两个宫女贴身伺候着,往常周才人都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将人打发远远的,所以也没发现周才人有不妥之处,自从周太后逝世后,周才人倒是日日都去坤和宫哭灵。”“娘娘,会不是是周才人想给太后殉葬?”云瓷摇头:“她若是有这个心思早就死了,何必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