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扌(第1页)

那山路边上有护栏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琢磨起这个问题来了。不过不论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那山路边上到底有没有护栏,我只能记得我伸手去仪表盘上去拿烟,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一片漆黑了。所以想来想去,我觉得警察肯定是还没来过,因为如果这边有护林员的话,发现山路边的护栏断了一定会报警的。但问题是,那条路真的有护栏吗所以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我绞尽脑汁终于回忆起了一些片断:实际上是我是在一个不算太陡的转弯处翻车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坡度更陡些的话也许到好了呢,因为那样路边就应该会有护栏了。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我走的是一条导航上都没有出现过的山路,说不定就算那个坡更陡也不会有人给它修护栏呢。而且如果那个坡度更陡些的话,空谷幽兰女士就很难或者根本不可能发现我,更别提她停下车、一个人独力将我抬上她的车里了。但是,问题是我的车哪儿去了那么大个物件不可能凭空消失吧思来想去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我的车被埋在了山沟下面的雪里了。我用胳膊遮住眼睛,脑海里出现了那天矿镇暴风雪过后的情景:那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离我翻车可能过去了大概2、3个钟头,一辆铲雪车来到了我的出事地点附近,那橘黄色的铲雪车在雪地上很乍眼,坐在驾驶楼里的司机则裹得严严实实的,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但是那位司机并没有看到山沟底下被雪埋住的车,因为他的视线被他那顶大帽子挡住了,而且他也累了,一心想着赶快收工回家……所以司机驾驶着他的铲雪车快速通过了出事地点,他的铲雪车甚至把更多的雪扫进了山沟里,我那本来只埋到了窗口的坦克300,这会儿受到了没顶之灾。之后在风雪肆虐的昏暗中,就连近在眼前的东西都看不真切了,更别提我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车了。而且,这种小破镇上真的会有镇政派出的铲雪车吗我被这种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快睁开了眼睛。可我能看到的只是不那么干净的天花板,上面还有几道裂缝,看似这些裂缝是由几个横七竖八的扌组成的。这几条裂缝从我醒来以后我就一直看,对它们早就像老朋友一样熟悉了。现在我又瞄着它们,天马行空的想着几个提手旁的字,比如操他妈的操字,撞车的撞字,打人的打字,扑倒的扑字,擒拿的擒字,诸如此类。我妈说我不到3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100个字了。是的,我能说出很多个提手旁的字来,我也能设想出车祸当时的情景——很可能当时就是我想的那样。问题是,空谷幽兰女士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车被发现的话,会怎么样呢也许她想过吧,我想。虽然空谷幽兰女士是个疯子,但是她并不傻。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空谷幽兰女士从来没想过我的《出走》说不定也有副本!妈的!可是那个疯女人并没料错——我确实没有副本!没有!想到《出走》灰飞烟灭的那个画面,想到那些燃烧的火焰、声音、气味和温度,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我努力不去回忆那情景,可是那些画面却历历在目。有时候拥有丰富的想象力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就比如这会儿,一个愤怒的声音——它声称是我忠实的仆人——在我的脑海中吼叫着:你丫竟然不留副本!别说作家了,就连一个写字楼里最普通的打工人也知道写东西要留副本!要随时保存!空谷幽兰女士没在写字楼里打过工,所以才不知道这一点。她不是作家,也不是打工人,但她也不是笨蛋。她的问题只不过是她心里只能想到她自己——她既自我又自以为是。所以焚书对她来说,不过是理所应当要做的事儿。只是她的理所应当本来只需要一台电脑加一台打印机就可以被推翻,你丫却让它成立了!你丫不是傻逼是什么玩意儿!其实不用我忠实的仆人骂我,我也知道我自己有时候确实挺傻逼的,因为我的想法会有不符合逻辑的时候。这个问题是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慢慢发觉的,因此我总要把写好的稿子放一阵子再修改,以免陷入逻辑的误区。所以我也知道,我现在这么瞎琢磨也许并不一定对,但是我很相信,我对空谷幽兰女士本人的精神状况的判断是准确的。因为就像我和你说过的那样,我为了写乔若兰系列曾经研究过精神病人,而且我曾经交往过神经科的女医生,因此我比普通的正常人更了解神经衰弱和神经病。我知道濒临精神病的人,会时而陷入深度沮丧,时而激进亢奋,他们会自我膨胀,认定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以为自己是舞台上的大明星,千万观众都在屏息等待着他那未知的结局。这种自我膨胀会阻绝一些想法。不过可想而知,这些想法都跟他们无法控制的事物、情况或人有关。所以重点来了,空谷幽兰女士想毁掉《出走》,是因为她认定了《出走》只有一份原稿,她没想到那些打印出来的文字之前是存储在电脑中的,并且可以随便找块云更稳妥的存起来,我怀疑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云储存。唉,左了,如果当时我骗她说还有原稿的备份,说不定就能救下那本《出走》呢,因为她肯定会觉得烧了也没屁用,她……想到这里,本来马上就要睡着了的我突然屏住渐沉的呼吸,然后睁大了眼睛。是的,那样的话空谷幽兰女士会觉得烧了《出走》的原稿也等于白烧,那么她便会被迫看清自己无法掌控一切的事实,继而她会觉得受伤、生气……我的脾气不太好。——我想起了她那天说的话。太可怕了!如果空谷幽兰女士能够面对现实,知道自己没办法彻底毁了我的下流作品,那么,她会不会想要毁掉创作出这部下流作品的作者呢说到底,我自己可没有分身备份啊!没有一块儿云能藏得下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啊!我吓得心脏乓乓乓一个劲儿乱跳。我似乎听见了外屋的脚步声,然后是小便的声音、冲水的声音,然后我听见她趿拉着鞋走进了远处的房间。你不会再惹我不高兴了吧我的思维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奔驰了起来,我恐慌起来,因为我不确定用我那套粗浅的心理分析法分析整个事件的话,到底能推理出什么结果。就说我的车吧,如果我的车被发现了,那么对我有什么意义呢别急别急,黑暗中我小声的对自己说,别急,慢慢想。我再次用手遮住眼睛,幻想那位穿着黑色特警制服、戴着雷朋墨镜的警察——我们在山沟里发现了一辆车。这次他说完后又讲了一堆的话。不过这一次空谷幽兰女士同样没让警察走进院子,不过这次她显得有些慌张,因为即使隔了老远、又有好几道门窗挡着,可警察依然有可能听到我的鬼哭狼嚎声。如果我的车被发现了,那么空谷幽兰女士就会知道她的麻烦大了,对不对对,没错。我喃喃自语。我的腿疼又开始疼了。但我现在太害怕了,害怕到无心关注它到底有多疼了。空谷幽兰女士会有麻烦,但不是因为她带我回家,说不定她还会因为救了我而获得什么见义勇为的表彰呢。空谷幽兰女士的麻烦在于她把我带回家以后,把我关在了她的房间里,而且没有告知任何人;问题在于空谷幽兰女士喂我吃了一堆非法取得的药物,还害我上了瘾;问题在于,空谷幽兰女士喂我吃完药以后,还胡乱给我进行治疗,把针插进我的胳膊上,还用不知道从哪儿拆下来的铁栅栏固定我的双腿;问题在于,空谷幽兰女士…………所以最后,空谷幽兰女士目送警察驾着巡逻车离开之后,再次安下心来……不过这给了她很大的提醒,她不会再掉以轻心,因此这会儿她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警察一定会继续寻找我的,因为我不是无名之辈,而是文学泰斗郑撼。乔若兰,这个在任何一家书店都能买到的小说人物,就是我创作出来的。不过警察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我的话,也许会跳过这片山,去别的地方找我。当然,警察也可能会再次来搜查,而下一次,我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我想起了烧烤炉的火势快要失控的时候,空谷幽兰女士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我还想到了空谷幽兰女士猛舔嘴唇、来回踱步、双手张开又攥紧、不时看向火炕上的我、时不时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大叫妈呀!的情形。空谷幽兰女士捡到了一只华南虎——一只来自遥远南方的漂亮大老虎。万一东窗事发会怎么样空谷幽兰女士一定会被警察抓走,然后在监狱里度过她的余生!我把手从眼睛上移开,瞪着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扌。现在,我不必用手遮住眼睛,也能想象出后续发生的事情了:空谷幽兰女士可能会让我苟活一天或者一个礼拜,不过警察要是再来一趟的话,空谷幽兰女士可能就要放弃掉她这头漂亮的华南虎了……所以无论如何,最后空谷幽兰女士横竖都会向我下手的!她会一次给我5粒药,而不再是2粒;或者她会拿枕头把我闷死;也许她会直接用斧头给我干掉。不,不会是斧头,那东西太容易留下证据了。这一切之所以还没有发生,是因为我的车还没有被发现。如果有人报警说我失踪了——除了丁丁,我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报案——那么警察也许会在北京或者别的城市寻找我,但不会有人知道我被困在这个名叫荒山的地方,因为我没跟任何人说我要去冰川的事情。如果到了春天……扌继续在天花板上纠缠,我想到了打扫两个字,想到了擦拭两个字,还想到了扔掉和挖坑活埋的挖字。我的腿越来越疼了。如果没有算错,再过一个小时空谷幽兰女士便会过来给我喂药,可是我现在很担心她会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来我在担心的事情。我将眼睛往右瞥,便看到了墙上的电子日历,上面依旧是那个抱着鱼的年画娃娃,日期依旧是2月14日。但是,如果我没算错的日期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是3月中下旬了。积雪什么时候才会融化露出我那辆挂着北京车牌的坦克300警察还要多久才会找上门来空谷幽兰女士还要多久才会在网上看到关于我的寻人启示这一切,都取决于积雪到底还有多久才会融化!两个月一个半月一个月说不定我只能再活这么久了。想到这里,我便全身颤抖起来。止疼药的药效已经散去了。除非空谷幽兰女士现在进屋来喂我吃药,否则接下来的这一个小时我就只能这么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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