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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第1页)

普通。若要给闻染的人生下什么定义的话,这大约是唯一的关键词。闻染她们工作室,是逢两周休一个周末。这周她轮休,闻妈妈柏惠珍一早约了她,母女俩一同去采买点过年的年货。闻染挺喜欢跟她妈一起逛超市。柏惠珍是选东西的一把好手。像外星人一样的鱿鱼,像网球拍一样的火腿,散发着浓浓咸干香气的小虾米,她总能挑到品质最好的。又带闻染到干果区:给你外婆买些花生,她假牙安好了,我说给她买碧根果,她还不乐意吃。闻染提醒:少买些,不然血脂要高的。知道的。妈妈,再做些糟卤。你这小囡,大冬天的做什么糟卤啦。烤着暖气吃,很合适的。闻染冒出些夹本地口音的普通话。柏女士笑着拍拍她的手:好啦,给你做。从超市出来,柏惠珍一拍脑袋:对了,你舅妈要买燕窝,送给你表弟的声乐老师,让我帮着挑一挑品质好的,瞧我这记性。说话间便要往一边的高端商场走:这里好像有个好牌子的专柜。妈妈,要不改天。闻染这人有点小社恐,对这种高端消费的地方天然有些发怵,总觉得拎着满满的超市购物袋进去会被瞩目。柏惠珍却全无这些困扰:改什么天,来都来了,一趟搞定啦。闻染只好随她进去。柏惠珍顺利寻到了燕窝专柜,她的智慧在生活领域好似没有盲区,跟导购就着金丝燕的水分含量聊了起来。闻染在一旁等得有些无聊,掏出手机,看见奚露发来一条微信:【照片。jpg】【美颜暴击!!!】连续三个感叹号。严格来说奚露不算许汐言的粉丝,可这年头只要你上网,好像不可能绕开许汐言的消息。除了闻染这种刻意屏蔽不去看的。奚露发来的是许汐言昨晚参加晚宴的照片,照样是招牌的暗红丝绒礼服,裹着那雪白窈窕的身段,她那般浓密的睫大约是不用刷睫毛膏的,就那样软塌塌的垂着,心不在焉的擒着只香槟杯。那头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就是在闻染家小得转不开身的浴室里洗的,就是拿闻染那不过两百块的吹风机吹的,和闻染欢爱过后,被许汐言那样顺手一捋,很随意的披在肩头,到晚宴上也没另做造型。足够了,有那样一张风情又冷淡的脸坐镇,那头卷发旖旎得似人鱼。这时耳畔一阵人群骚动,闻染抬眸,见黑压压的人群从商场另侧快速向这端移来。等走得近了,闻染才看清,人群包裹着的内核,由保安开道。闻染一愣。如若她不是刻意屏蔽许汐言消息的话,她便会知道,许汐言今日要在这里出席品牌活动。而许汐言的那张脸,无论在多少人的包围下也能一眼瞧清。看照片时已觉明艳得过分,像扰乱四季时序盛放在冬日里的蔷薇,非要到那张脸生动的撞进眼底,才发现照片算得了什么。照片捕捉不到那冷淡流转的眼波。红唇间细致的纹路。她正抬手理着腕间的钻表,看上去是来出席钻表的品牌活动,眸光一抬,恰与闻染相撞。闻染小腹涌起一阵热意。那柔腻灵巧的指尖,那被誉为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双手,昨夜曾在她身体最深处搅起过海浪,然后捏着她的下巴,说话间含着缱绻的笑意:叫我一声,我就走了。许汐言隔着人群望着闻染。所有追随她而来的粉丝,都等在她要进场的入口,倒显得一个人拎着超市购物袋站在这里的闻染格外醒目。她喜欢穿蓝,都是一种很浅的薄雾一样的蓝,如同今日那件高领毛衣,起着一点点可爱的毛球,也似薄雾一样笼着她纤细的颈,托起她一张白皙而沉静的脸。所有粉丝都不明就里,为什么许汐言的步子忽然停了停。这时柏惠珍买完了燕窝,向着闻染这边走来:哟怎么这么多人。诶,这不是你们那个高中同学么,她回国啦柏女士不刷微博,因此对许汐言的消息有些滞后。长得真漂亮,平时电视里见她,哪里拍出她十分之一的漂亮啦。现在的钢琴家人气这么高呐闻染嗯一声,挪开看向许汐言的视线。柏女士瞥女儿一眼,只道钢琴二字戳中了女儿的伤心事,便不再提了,问闻染:你看不看这什么时尚活动啊闻染摇头。那咱们赶紧往地铁站走吧,只怕今天又要下雨,外婆还在家等我们呢。于是。许汐言裹着身暗红丝绒的纤长礼服,腕子上是价值几千万的钻表。闻染微低着头,跟着母亲的步调,超市里的购物袋里隐隐传出干货略咸腥的气息。两人隔着簇拥着许汐言的无数狂热粉丝,一个在里侧,一个在外侧。两人目光不再相交的,交错而过。******染染,去年的同学会你感冒没去,今年可不许再缺席啊。我就不去了吧。不行!陶曼思是闻染从小学开始的好闺蜜,两人小学初中高中一路都是同班,一直到大学,闻染进了音乐学院学调律,陶曼思进了师大读汉语言文学,两人才分道扬镳。你得陪我。陶曼思吞吞吐吐的说:今年同学会,是二班和五班一起办,所以,张哲文也去。闻染心里一跳:我们怎么会和五班一起办大概因为两位班长在一起了陶曼思叹口气:你一定得陪我去,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去找张哲文说话。闻染这才说:好吧。到了同学会这天,她没特意打扮,如常的蓝毛衣白裤,进了酒楼,大衣搭在臂弯里。陶曼思是用了些心思的,但不夸张,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抹了些淡橘色的口红,浓浓的书卷气。一见面就挽住闻染的胳膊:我好紧张。闻染在心里想:至少,你还有紧张的资格。推门进包间,张哲文被学生时代的好兄弟们团团围住。他在学生时代就沉静得脱离了同龄男生的聒噪,风逸深致,人气高一点也不意外。毕业几年也未见油腻,只是眉宇间更沉稳了些,闻染替陶曼思松一口气。趁着敬酒机会,又有几人过去同张哲文搭话。闻染看陶曼思一眼,陶曼思摇摇头,扬扬手里的酒杯,意思是再酝酿酝酿。觥筹交错间,有人吹捧另位同学:你可是我们这届最有出息的啦!那人哈哈笑:你把许汐言放哪里去了许汐言那人摆摆手:我可没把她算作我们生活里的人,她是……太阳。闻染远远的听着,不露声色的抿口红酒。这说法有些贴切。许汐言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她是太阳,从小就光耀加身得无以复加,似乎看她一眼都会被灼伤。这时闻染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她站起来,陶曼思拉了下她的手腕:你去哪啊闻染顿了顿:上厕所。推开包间门,却是一个人向着酒楼外走去。接起来:喂手机那端传来许汐言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噢。闻染躲在屋檐挡出的暗影里,轻轻靠住身后的墙:今晚同学会,走到外面来接的。这么怕有人听出来是我给你打电话闻染不语。许汐言转个话题:今晚同学会,怎么没人邀请我他们都没你联系方式了。可你有啊。许汐言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邀请我你不是在机场吗今天飞法国。夜色如织,她们这同学会选的酒楼坐落于烟火日常,左侧是网红火锅店,有人举着直播设备来打卡,右边是小众咖啡馆,到了晚上却变神秘莫测的酒吧。许汐言那把黑胶唱片一般暗的声线,便是在这样的烟火气里钻出来,噙着隐隐的笑意:那你邀请我,试试看。闻染张了张嘴,最后说出的话是:祝你一路顺风。许汐言在那端低笑了声:好吧,谢谢。挂了电话,闻染走回包间门口,听见里面闹嚷一片。有人在组织:我们测试一下啊,学生时代有喜欢过什么人的,并且喜欢的这人就在二班或五班的,在我左手边列队,其余的,在我右手边列队。同学会最能催生暧昧氛围,而这种类似真心话的游戏又是其间利器。闻染推门进去,站在那人的左手边队伍里。陶曼思找到她,笑嘻嘻推她一把:你没听清他说什么吧学生时代有喜欢的人在二班或五班的,才在这里列队。你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快去右边。闻染弯弯唇:是没听清。抬脚往右边的队伍里走去。今晚的红酒度数不低,她站在一众笑嚷的同学间,抬手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脸,往左边那明显更长的队伍里看了眼。可能喝多了吧。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她唯一一次表露自己的心迹,便是假装没有听清台上组织者的规则,站进了意味着学生时代有喜欢的人的、左边的队伍里。左边是心脏的位置。她曾喜欢过的那个人,好像永远出现在她的左边,具备某种象征意味似的,心脏一跳,牵扯着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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