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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作羹汤(第1页)

绕过九曲八弯的山路,穿过茂密的树林,次日傍晚,那两间熟悉的木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找了一块水草丰茂的草地,将骑来的小红马拴好,我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出行全靠你了,叫你红红如何小红马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竖起耳朵,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我走到木屋前,敲了敲房门,连清,你在吗无人回应。这个点,他估计是去采药了。房门并未上锁,我轻轻一推,门便应声而开。屋内摆设一如离开时的模样,简单却温馨。那张我睡过的木板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对面有个大柜子,柜子旁边有张小方桌、两把竹椅,还有一个半人高的药柜。药柜上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幽兰,馥郁花香隐约可闻。我走进屋内,将从山下街市上买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眼看着夕阳西沉,想着连清也该快回来了,我又搬出竹椅,坐在门口等他。远处天空绯红一片,余晖染红了青山,绚烂璀璨。连日来奔波劳累,在美景和夜风的吹拂下缓和了许多。身体突然这么一放松,肚中便觉饥肠辘辘。我揉了揉小腹,起身走进厨房。厨房里除了一篮子野菜叶、一袋大米、一缸面粉、一小壶油、一坛酒、半盅盐外,硬是没发现一点能吃的东西。我摇了摇头,心中暗自苦笑:连清的生活真是够清苦的,他家的老鼠怕是也比别人家的瘦一圈吧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肚中饥饿感愈发明显。想起了一些在莲寿寺时不太美好的往事,心潮起伏间,我走至灶台。这些年我几乎都是在外面执行任务,很少有机会做饭,再加上平日里不缺金银,所以我的吃食基本上全靠买。从前从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如今到了这深山老林,距离此地最近的晚湘村也有二十多里路,顿顿下山买饭并不现实,而且那个小村庄,连家能入眼的酒楼也没有。接下来两个月,该怎么办呢连清帮忙解毒,若还要操心我吃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想到这,我撸起袖子,准备按照幼时残存的记忆,摸索着下厨。幸好路过街市时买了些鸡鸭鱼肉豆腐等食材,可以用来练练手。常年习武,我的刀工还算不错,但炒菜的火候却怎么都掌握不好,第一锅豆腐烂成了一团浆糊。我不甘心,卷土重来准备弄一道香煎鱼肉,也不知怎么的,鱼肉和铁锅紧紧黏在了一起。想来是油放少了,我忙又往锅中添了许多油,热锅立刻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谁知下一秒,熊熊大火突然从锅中窜了出来。我急忙去水缸舀水。一瓢水下去,火非但没熄灭,反而带火的热油飞溅得到处都是。灶台边堆放的枯叶和干树枝见火就着,不过眨眼之间,火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暴涨。青烟火焰弥漫在整个房间内。糟糕。我心道不好,这木质厨房一旦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隔壁屋子药柜里的药材,若因此付之一炬,别说请连清帮我解毒,他想毒死我的心……大概也是会有的。思及此,我赶紧丢下手中锅铲,飞身朝水缸扑去。一瓢瓢清水从天而降,半刻钟后,满屋大火终于熄灭,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放松间,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他急急忙忙,衣袂带风,看起来十分着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近日来朝思暮想的救星——连清。完了……谁连清警觉地瞪着我。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连、连清,是我……少年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地后退两步:忘月姑娘是我。我尴尬地应了。怎么样了他放下药篓,走到我身前,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对不起……我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小心,把你的厨房引燃了……我看得到,连清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掩袖轻笑道,我是说,你怎么样了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家都烧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见我没反应,他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手帕,放到我手心,脸上,擦擦。谢谢。我感激地接过帕子,胡乱往脸上一抹。原本雪白的手帕立马……黢黑一片。我心中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将手帕翻了个面,伸手去擦另一侧脸颊。白净的手帕再次变得黢黑黢黑的。我:……难怪连清刚刚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原来如此。可想而知,我此刻是有多么滑稽。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连清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灶台点起了油灯。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残存的烟雾弥漫在周围,空气中有股浓烈的焦糊味道。刚刚光线朦胧,只觉得整个屋子被熏得黑乎乎的,如今细看,更觉不堪。目之所及都是未烧尽的木材和湿漉漉的地面,先前浇灭的柴火还隐隐冒着青烟。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如此,宁愿饿着也不做这什么劳什子饭了。万一连清因此迁怒于我,不帮忙解错花愁了怎么办思及此,我顾不得满身脏污,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连医师,此事都怪我,我会赔偿负责的,你想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连清从周围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我。目光交汇,他眸色沉沉,涌动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我静静地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来临,若是用银子也不能打动他,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许久,他缓缓开口:不必赔偿,一些身外之物烧了就烧了,姑娘没受伤就好。竟……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我尤自有些不敢相信:你不生气吗生气什么他笑着反问。我:若是火势再大一些,烧到隔壁,你辛苦收集的药草就全毁了。为什么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生气少年嘴角微扬,何况就算药草毁了,再采便是;可姑娘若是因此受伤或者丧命,那在下会遗憾愧疚一辈子。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一时语塞,觉得自己着实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心。他再次温言宽慰。我点了点头,正想说些感激的话,连清倏地面色一沉:你又受伤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裙角上。没有。我看了看刚刚为了灭火,不小心被烧烂的衣服,忙后退一步,否认道。让我瞧瞧。他伸出手,走近了些,脸上的关心不似作假。真的没事。我再次拒绝。是吗他紧紧盯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眸像是能洞悉一切,我是医师,我说得算。两人距离极近,有陌生的、温热的鼻息洒在我脸上,酥酥痒痒的,空气中似乎还有股醉人的暖流。我突然觉得耳根发热,心又开始跳得有些不正常。行,你看吧。我尴尬地偏过头,将身体往后移了一点。连清转身拿起油灯,缓缓蹲下了身。少年手指白皙修长,拂过脚踝时,有种冰凉的、奇怪的感觉从肌肤处传来。我别扭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周围的时空也仿佛被冻结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连清瞳孔忽地骤然一缩:这还无事我俯身看去,只见油灯照耀下,脚踝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黑色伤口,定是刚刚灭火时不小心弄得。不算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我赶紧往后一挪,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连清缓缓起身,视线依旧停在我被裙裾遮掩的伤口上。许久,他淡声开口:很疼吧不疼啊。我从他身后绕开,站在厨房门口,猛吸了两口气,这才觉得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好了些。疼就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一直忍着,只会让自己难受。身后之人突然道。乍然听到有人和我这么说,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你等一下。他像是想到什么,举起一盏油灯,走出了厨房。我站在原地,朝外看去,夜色苍茫,一轮硕大的明月高悬在苍穹。月光皎洁,照得满地清辉如雪。又到了七月半。再过一个月,便是秦家的忌日了。阿爹阿娘若是泉下有知,发现他们唯一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一定会失望透顶吧忘月姑娘,坐。正想着,连清不知何时走到了身旁。还未等我作出反应,身体已经被按在了椅子上。碰巧我这里有治疗烧伤的药膏。他蹲下身,将油灯放在我脚边,又从袖中取出药瓶。眼见裙角即将被掀开,我忙伸手去拦:你、你要干什么上药。对方抬头,眸子清澈,看不出一丝异常。我……我突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把药给我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我是医师。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哽了一下,觉得这答案好像的确没毛病,但转念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等一下,反应过来,我一把夺走他手中药瓶,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我手又没有受伤,可以自己来!大俞杀手排行榜第一、无数人谈之色变的黑衣罗刹冷月,竟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面前结巴,这要是说出去——简直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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