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陆霜华小声上前说了前因后果。原来是灵剑峰上这些日子以来的小响动引起了柳苍枝的注意,这不,清旖正好满山跑,他又是一跟特别好被人骗的草。只要旁人一句装可怜,草的善心大发,这就落人手里。谁知道满口仁义的大叔下一秒就能拿绳套上他脖子,沈程泠抿唇,就是因为这样才总拘着清旖。早知道还该教草不要相信陌生人。沈程泠!陈铧是个首当其冲的苦主,手中拿着拂尘直指向前,口中大骂:畜牲,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偿命说到这个问题在场明知真相的,例如许星河,例如一边不知何时到来正在树上看戏的陌百迁,又例如沈程泠本人。他们知道当年秘境一行的真相,于是说到偿命,沈程泠想,难道眼前这群人是想下去找洛颜一个死人偿命吗寻机缘的路上本就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更何况当年那群弟子若非心怀贪念,不能确定湖底是否安全就贸然前往,最终怎会命丧黄泉他们下去是因为修道之人本就与天争,有那份傲气,沈程泠也敬了他们的那份骨气,那么,玩得起的自然就要输的起。陈长老。沈程泠当着众人的面便道:秘境之行,你总不能是因为沈某就活了,你便要将事情的起末,一桶的脏水全往沈某面上泼你!陈铧闻言,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是啊,就沈程泠活着,当年他还是个渡劫期,这要有人说他是凶手,谁会不信。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可他有作案的实力啊。登时人群骚动,灵剑峰上不大的地方,从下头来的人堵住了山路,呆在上头的人进退不得。直至那陈铧哑声,先前去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柳苍枝跳了出来高声指责:沈程泠,不要在这强词夺理了,若人不是你杀的,你当初跑什么还不都是做贼心虚强词夺理,做贼心虚,这样的词汇一出即使过了许多年,沈程泠依旧觉得心中一剑,不过,被人污蔑的脏水泼多了,他的情绪倒是来去匆匆。只是在掌心中留了一点点的月牙压痕,以及身旁,兜来转去,比他更气愤的人又多了些许。你放屁!沈程泠拉住了许星河,但无人拉住陆霜华,这丫头疯了,敢那么对长辈说话,一下气的对面的柳苍枝啊,那脖子像是被人掐住般。花翎闻言,倒是装模作样的低声斥责了陆霜华一句,放肆,怎么和师叔说话的还不退下陆霜华听了花翎的话,没有办法,才急急住嘴。有了他们这样的表现,沈程泠心头的晴空倒是来的比乌云还快,师姐先训了师侄,就是叫旁人拿不住陆霜华这丫头的错处。因为花翎明摆着就是做出一个样子,我做事从来公正严明,自己的弟子犯错,我比你们都急,先出口说了她一顿。那花翎的态度摆在那,旁人再说,那可就显得不依不饶,失了长者风度。师姐是会拿捏人的,懂得这种人情世故,也懂得仙门百家,那些要面子的掌门长老心里到底怎么样。所以,沈程泠也扬言了:既然你们能到这,想来也是启元宗上下都默许过了。除了如今在灵剑峰的众人最后得知,沈程泠当然没有天真的相信谢长阑不点头,柳苍枝能带着这一群别家别派的人闯进启元宗,来到灵剑峰。说难听点,不过是欺负他们灵剑峰无人,欺负他沈程泠,如今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废人!那么废人,又哪里有价值为他去得罪旁人陈铧闻言愣了一瞬嘲讽:沈程泠,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明白人,既然如此,自绝吧。话落,此人便在沈程泠面前的地上丢出一把剑,只是那把剑在丢出的瞬间许星河看着不爽就一把火给它烧了。火光一下子轰的从地面窜起,烧红的光影映照在对峙的两群人之间,真是将来找麻烦的人的面色照了个清清白白。沈程泠心中的笑意差点再也憋不住,心酸的海浪就是这样被身边的人用一重重关照掩盖过去的。或许大道真的无情吧,所以人命待价而沽,可偏偏沈程泠一个穿越者,他不为自己能够给主角铺路感到荣幸,天道之下的小人物居然也不知好歹的想要所谓的姓名。蝼蚁的命不配被高举,沈程泠却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团大火熄灭,然后手中凝出寒冰。渡劫期修士的威压一散开,对面众人的面色其其就变了,原本还站在陈铧身后看戏的别宗修士腿一软,人群中也不知是谁颤抖着声线讲了一句:渡劫期怎么会是渡劫期误会!突然就有人站出来,叫沈程泠认出,好像是一个万法阁的修士笑得一脸谄媚,高声讲着:仙尊,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只是来问问情况。有人一个人发言,剩下的都不用沈程泠他们这边的人出手,自有人替他们从陈铧手中救下清旖。然后草精颤颤巍巍的被人抱来,陆霜华离得最近,很快就上去,谁知道姓华的快了她一步,接走清旖。这下草也不咬人了,乖乖缩到来接他的人的怀中,一动也是不敢动,沈程泠的余光瞧一眼,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眼前的情景变换,毕竟早就习惯了,只是看清旖,想着这应该是草精人生很大的一课。清旖既然执意下山就应该学会,人这个字啊,一撇一捺,是跳动的心,也是变换的脸。可是柳苍枝不甘,他是真的想不通许星河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于是他的语句几乎从齿缝中钻出,他质问许星河,许师侄,沈程泠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时至如今,莫不是被他洗脑了还认贼作师这个问题,许星河想了想然后看向沈程泠,他其实可以不回答,秋后的蚂蚱罢了,可当许星河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沈程泠懂了。多好的表现机会啊,于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幕出现了,沈程泠收起了手中的冰棱,并抬手搭在许星河的侧脸道:师弟真那么想知道他俩为什么勾搭在一起不用柳苍枝回答,许星河扶住了沈程泠的后腰当众吻了下去。这个答案够明显吗陆霜华手中的剑差点啪嗒一声掉下去。真真真她瞧见了一个真的,炸裂的,令在场众人全都石化的,倒抽的,让柳苍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气到吐血的!沈程泠喜欢许星河就足够大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到他微睁的双眼从缝隙中看出去,瞧见很远的地方,原本看戏的陌百迁直接从树上掉下来,嘴里大概喊了一句:哎呦我去。于是他才满意的拍拍许星河的肩膀,示意可以放开了,如果不是在人前,许星河放开沈程泠的时候停顿了一瞬,舌尖下一舌舔了舔嘴唇,然后在很近的距离看了一眼沈程泠才偏头道:因为,他是我的。艹!欺师灭祖啊!许星河的威势放出去,这下谁都知道前面两个都是渡劫期难道现在的渡劫期是街上的白菜般,般配!不知道又是谁高呼了一句,在之后,人们就瞧了那十分狗腿子的修士一眼,在心中唾骂。狗娘养的,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什么叫般配那简直是天仙配好吗正反眼前两个渡劫期,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陈铧恨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他和看热闹的不同,真的有血仇在身上的,才会真的执着道一句:你可敢再上问心台一次此话一出,四下静默。唯有灵剑峰这边,众人的心思各异,不过也无外乎最后的目光全都聚集于沈程泠一人之身。直到,沈程泠开口:正有此意。一切似乎被拍棺定案,随着那一口口凉气下去,人们的口风又几经变换。沈程泠,他疯了吧,是真无罪,还是真嘴硬问心台上是人都要扒去一层皮,只是这次,会是他们的飞升之路了。许星河默默握紧了沈程泠的手,感觉到那份温度与坚定,沈程泠回握了那种力道。沈程泠:这一次,我不会是一个人。许星河:这一次,我陪你一起面对。沈程泠|许星河,以及他们一路同行者共同的思绪汇在一处:这一次,即便天道是命理,我们这些来自凡间的蝼蚁也要向天争一争。平凡的人们在这个极度危险的世界艰难的活着,无论上下,没有高低,本来就是一种各自的勇气。沈程泠这么说了,前方的人立刻就给他让道,于是紧随其后,沈程泠牵着许星河的手走出了通往问心台的第一步。沈程泠不是个好人,但他也从来没想过当个好人,跟在他身后的灵剑峰众人也默默跟上,他们像是走了一场征程。可诚然,那世上披着人皮的恶鬼那么多,人又何必苛责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圣人要稳坐高台,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沈程泠抬眼,他想大概就像是这问心台的九十九级阶梯,每一步走上去,沈程泠感到了那股高处不胜寒,但他是人,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身边不仅有了可以依靠的许星河,身后更是有了更多愿意与他闯这一趟的道友。沈程泠好像还在前山的人群中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陆霜华的那些朋友们。沈程泠瞧见方令仪他们又聚到了一处,甚至,还有黑衣黑袍站在人群中的慕轻芜与曲靖。于是沈程泠吸了吸气,自己也更有勇气,无论对错的向上再迈一大步。那里太冷了,许星河走的这一路想起七年多以前,又或者说到如今已经快八年,当年,沈程泠一个人在上面直面天道时,下方一片的骂声。天道公正,雷罚无私,可路边的野草,生在坡底下的就任人践踏,生在那神山之上的便叫万人都趋之若鹜。一株草木尚且如此啊。于是,众人虽是各有所思,可同登高台,见了那处极寒明了。神本无相,人在造神,是众生相。问心台上,四下皆寂,似乎就连天道都发现有个踩不死的沈程泠又在挑衅,于是,雷云集聚。忽的就有一道劈在沈程泠脚边,许星河见状立即将他拉入怀中,沈程泠的目光却是不闪不避,沈程泠似乎还看到了洛颜洛初,一路走来,他们曾经来自不同的方向,可却同样受过相似的搓磨,于是沈程泠今日来此,便没有准备怕了天道。有着衣袖遮挡,许星河瞧见沈程泠默默调动灵台之上飞速旋转的五灵在身。下方,只见雷劈台沿的陈铧突然大笑出声,话指高台:苍天有眼,沈程泠,你怎还敢胡言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