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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荒唐的人生(第1页)

大道三千,本该是清心静气。谁曾想一朝不慎,竟得一夜荒唐。啾啾啾——晨起窗外鸟鸣聒噪,沈程泠微微睁眼,从半开的眼缝处偶然瞥见一抹身影。正襟危坐,立于床前,双手攥拳,死死的埋没于大腿衣料之上。我若是你,便不会叫今日的我,有再睁眼同你说话的机会。嘶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坐于床头那人眼底瞳仁微缩,全身僵硬,而那放置于身前的双拳却显然握的更死。许星河回头,当触及身后之人,他的面孔令人生恶,他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青紫却叫人不得不低头羞愧。七年未见,沈程泠瞧他这废物徒弟的模样,不禁哼笑,拉过床边衣物起身,既然如此,你走吧。沈程泠!有人只披一袭薄纱,赤脚轻轻落于地面,身上的铃铛便传出清灵的脆响,未等回眸,小臂已然被他人攥紧。许星河抬眸,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位多年不见的……师尊。你是故意的四目相对,被叫住的那人却只是淡淡回眸,居高临下的打量青年这张一眼俊秀的面庞。然后一点一点,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手臂从这人手里抽出,说来好笑,客人,昨夜不是你自愿花钱,买这一晚话落,男人的面上一时青白交错。许星河低头,咬牙,谁都没有想到多年不见,再次相逢,居然会是如今这般场景。身后一袭蓝衣,仪表堂堂,实则却出没在秦楼楚馆的衣冠禽兽是沈程泠的弟子。而眼前那个,几步步入屏风之后,隐隐传来流水之声的小倌是许星河从前的师尊。沈程泠,启元宗灵剑峰的青瑶仙尊,十四年前收了个弟子,然而七年前被人爆出丑闻。勾结魔道,陷害亲徒,杀人夺宝,丧心病狂!事情是那个被他亲手打下魔渊,喂了秘药,却大难不死,得了某某家老祖秘传的徒弟从山崖底下爬回来后亲手举报的。于是后来,沈程泠恶有恶报,被天道出手,废去修为,流放下界。却不曾想这人本就是个坏胚子,没了修为,出门便被其他各类仇家追打,直到最后竟落到这烟花柳巷。训了小半年,等来了个孽缘。昨夜挂牌头一遭,就被昔日最瞧不上的徒弟给看了。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烂人隔着道屏风,泡在温水里的沈程泠听到外头,那个脑子转的还不够清晰的傻子上前问:你是自愿的吗是不是他们……自愿啊。沈程泠听来不耐烦,闭眼一句,就直接打断了许星河接下来还想说出口的诸般说辞。许星河张口噎住,一时间被股不知名的邪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的卡到难受。沈程泠挥手滑动了眼前流水,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擅于顺从命运的小人。尤其是在那种极其不利于他的状况下,明知反抗不过是多一顿的皮肉之苦,他怎么可能发蠢不过,当屏风前头的身影突然陷入沉寂,他对一个傻子的问题心中又起新想法。于是当即转身,双臂靠在浴桶边:许星河。沈程泠半是疑惑的开口:我如果是被逼的,你要带我离开吗……哎,如果不行就算了。许星河不答,他也自顾自的往下说:早日归家吧,别没的在我眼前晃荡,影响我找下一个恩客。丧心病狂,唯利是图!前方的屏风突然被推开,许星河面上怒意尽现,傻子徒弟不傻了。三两步上前便就一把掐住他咽喉,痛骂:不知廉耻,沈程泠,你果然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人下套,七年不见,不想你的手段还是这般下作,早知今日……怎样肺中的空气一点点流失,被人掐住脖颈的男人起先还笑的一脸挑衅。沈程泠的左手手指抓紧浴桶的边缘,面上因为缺氧而一点点染上青红。但很快挑衅变勉强,生死之间,只是那张嘴却并不愿意饶过谁。干脆抬起的右手反拽住身前人,一辈子和谁都低过头的青瑶仙尊就是看不惯和谁都没红过一次脸的小徒弟。呸,什么狗屁的主角,什么傻逼的气运之子!他微仰着脖子反问:许星河,现在又是做什么难道是你昨夜没尽兴还是嫌我叫不够好扯起笑脸看人,四目相对之间,时隔七年的困惑都又一次涌上许星河心头。沈程泠,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许星河几乎被气昏了头,手中脆弱的脖颈一捏就断,但沈程泠似乎不同。感受到那股窒息的危机,总有的人会选择破罐子破摔,沈程泠明知自己如今一介凡人,和徒弟有仇,有打不过他。心头的执拗不允许他低头,于是干脆故意,往反方向使劲,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眼前仇敌露在外头那截冷白色的皮肤上。艰难继续:客人要是不满意,大可如今说出来,难道,难道是还怕奴家回去不改进许星河的眼底震惊之色一时难以隐藏,脑子突然回神,松手。脖颈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而沈程泠本人也因此得到喘息,肺部重新流入的新鲜空气,叫他一时间便完全伏趴在木桶边缘,大力起伏。三千青丝垂落下,在沈程泠余光中瞧见许星河已经后退半步。他居然放了手真是不可思议,沈程泠在诧异的同时旋即大笑。状若疯癫,像是找到了攻击这人的窍门。弄不死他也要隔应他!可谁想下刻,他的身后上方就忽然多了块锦缎。随着耳畔一阵破水的响动,原以为都要被恶心坏了的傻子突然伸手给他从水下一把捞出。沈程泠错愕,没忍住惊呼一声,随即,原本就因心跳而下意识攀附在逆徒身上的手在反应过来后很快放开。掉头,对上许星河那不变的面容,差点破功。很好,七年前不见,许星河此人的面皮见长。其实。许星河冷静下来认真时,忽的又转身出门:仔细回想,昨日想与你叙旧,可观你面相,中药的可不止是我一人吧沈程泠沉默。扳回一局,许星河得意的抬脚踢开眼前房门,从这满春楼二层走廊看下去,清晨的这里静悄悄。微风拂面,带起的是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香粉,不由涨的人面颊发红,胸膛也起伏不定。逆徒这一提,就不免真叫沈程泠回忆起昨夜,震惊,不甘,厌恶,想死的所有情绪全都一股脑涌上心头。最后全化作那点子荒唐回忆中的点点滴滴。不要。还记得黑暗中的那抹身影也曾拼命抓住床脚帷帐,却奈何被身后的人拖住脚踝,一下拽回。连呼吸都深深陷入被褥之间,被按住的头颅无法挣脱,就似天道都在嘲笑他经脉尽断沦为废人。于是怯弱的泪花没入枕畔,一时间沈程泠不由怒从心起,用一记眼刀,狠狠的剜了许星河一眼。谁知逆徒即刻便拿起那锦缎做的外衣便直接将他的脑袋整个蒙上。霎时间,沈程泠的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沉。楼里的妈妈听到动静很快上来,入目一个贵客怀中不知是抱着她这楼中的那个姑娘小倌,当即挥动着手中帕子,扭着腰肢上前,陪笑开口。呦,大爷,这是如何妈妈的余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探索,打量。这是伺候的不好,还是又一个能人,哄到外头来给他递那身钱赎他。哎~一时间妈妈面上褶皱都多出几道。黑暗中,沈程泠抓在许星河身前的手一紧,心头又许多骂人的话,却偏被堵在那处,不上不下。就比方说质问一下逆徒给他赎身是什么阴谋许星河搭:师尊,师门教导,惩恶扬善,但世间便是有如你这般阴险,狡诈,道德败坏的东西,有幸被弟子瞧见,又岂能不留在身边严加看管,以免再放出去,祸及他人。沈程泠不耐烦听那些就和他呛声:那你何不杀了我,以绝后患!又何必装作今日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但天道惩戒,当许星河那个逆徒说出此前一切,早已一笔勾销的时候沈程泠便是真的气笑了。笑的咬牙切齿,笑的不知所谓,又在笑完的当下,瞧见那妈妈向逆徒恭敬的递上他的身契时彻底泄了气。完了,想这一切都完了。沈程泠身上有契约,是天道栓他的狗绳。此刻后颈皮肤上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沈程泠咬牙,红色的花瓣浮现,但又有很快隐没其中。但仅仅只是这样却又已经足矣疼的他浑身发软,死命隐忍,这才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当场出丑,甚至出声。许星河拿到东西,下一瞬,便立即抱着人远去,不过三两下的功夫,那身影便瞬时隐匿在这清早的晨光中。独留身后,春满楼的妈妈咬着金锭,笑得开心。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冰凉凉的打在脸上,就如同沈程泠此刻的心境一般。眼前共有两条路,在直接摊牌作死和继续留下恶心许星河之间,很快做选择的人就有了艰难的答案。花钱如此大方。被人两手抱在怀中,沈程泠强忍恶心,勾着许星河的脖颈,唇瓣靠近他的咽喉,每一句话起落间,热气喷洒在那人脖颈,下巴处,勾起无限暧昧的错觉。许星河因此紧急刹车。低头,没挡住他的继续,口出狂言:昨夜。指尖刻意滑过他的唇,沈程泠确认,不愿意放过他的,许星河这人只能比他更觉恶心!他不好过,都别过了。反正陌生的城池又不见熟人,最好许星河受不了就快放他走。沈程泠手中用力,人就贴着逆徒更近了,垂眸,几乎是用尽了他至今能学到的万般手段,不看眼睛,看着嘴发问:是,食髓知味吗话落,却只觉腕间一紧,眼角有余光扫荡,果然,许星河已经止不住的满面怒容,甚至气息不顺,眼尾都染上了几分奇怪的红。许星河垂眸,咬了舌尖,口腔中的疼痛袭来,可极近的距离,他只瞧见那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面上打下三分阴影。明明没有抬眼与他对视,但那微凉的指尖却如同带电一般,要他极大的毅力,来对抗这个早起的清晨。于是许星河立马当机立断想:之后还要找个医修好好瞧一瞧。谁知道先前中的药里有什么成分但许星河这些反应落在沈程泠眼中那可就真是完全换了另一种含义。恶心,气恼,恨不能杀了他许星河。沈程泠开口,谁料下一刻,继续的话语还没有真的说出,后续的一切就已经被不远处的一道声响打断。哎,许师兄。心,在这一刻空了半拍。道路转角突然出现的影子,少女双髻,短衫,一路蹦蹦跳跳,身边还伴着另一位女性长者。他乡居然真的遇故知命都苦了还要体验个社死启元宗无影峰的小师妹陆霜华,远远的瞧见门中师兄,却谁聊开口一个招呼,就已经完美的将远处二人齐齐定在原地。沈程泠回头,只匆匆一眼便瞬时惊慌,将目光快速从少女的身上转向少女身旁的那个女子,唇瓣微张,再猛地意识到些什么后,面色迅速苍白。回头,再然后就是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伸手,一下子就抓起了之前许星河盖住他面容的那件锦衣,然后自动将自己缩进地缝最深处。单手抓住了眼前逆徒的衣襟,却不知同他一样僵住的。许星河咬牙,再定了一定后发现身上那被沈程泠方才那般惊人的举动而勾起的异样仍未消退后,果断,立马转身,脚跟一抬,脚尖用力。哎,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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