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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个胎记(第1页)

三日后,清泉谷。上方三尺瀑布,下方幽谷小潭,四周有天然石块将眼前这一汪潭水围成一圈。岸上,竹林繁茂,几株兰草沿着石缝冒头。沈程泠,你要不是我师尊,我要不是撞上!许星河背对着水潭,坐在一处杂草丛中,愤恨的咬断手中缝补衣物的丝线,打结,留针完美的将剩下线头隐藏,边骂骂咧咧。风声似乎也将人声传远了,微凉的流水打在面容上,潭中一人影绰绰,沈程泠抬手抹了一把那些水珠,不再仰头,而后转身后退一步。看向岸边的时候皱起一双好看的眉眼:许星河让他补个衣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沈程泠顺手捋了把身后已经冲净泡沫的长发。扑扑洒洒落在水面上,在他起身的瞬间也贴着身躯遮到大腿根。是!谁知简单的称呼刚出口,在背后语人是非的许星河当时心头就漏了一拍。指尖一疼,多冒出一个血珠,他皱眉,几乎条件反射的起身,然后血点被他抹在身上。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一个身影,沈程泠见了晃晃脑袋这才淌水上前,正打算拿回自己的外衣。谁想许星河答完一句是后本能回头,于是他们也就这样赤|裸裸的撞了个四面相对。……沈程泠沉默一瞬后伸手:把我衣……哪知许星河反应似乎有点过大,手拿着他的外衣,就突然挡到自己眼前,回头,下蹲,接着这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不远处的鸟却被他惊得飞起两只,沈程泠因此呆愣在原地,举起的右手在此刻突然间就变得好生尴尬。沈程泠闭眼,向上的掌心逐渐收紧。额角的青筋直跳,骂人的话语没有出,许星河开口,你,你做什么不穿好再叫我还知道他是停下来洗澡的,沈程泠在心头不断告诫自己要忍住,半晌,不带一丝情感的声线传递开:你瞧瞧你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沈程泠的衣服依言终于放手发现了这点的许星河面上热气上扬,逐渐蔓到耳朵尖,他怕不是疯了才觉刚刚那一眼。沈程泠他白的像个发面馒头成精。然后手腕上的那个红色手链就想是馒头上的那种红点,你,你可以先擦。什么蠢话沈程泠走到岸边觉得自己的耐性到极点,抓了河岸上那块没用完的皂角就往远处的杂草丛中用力一丢。啊呀!随着一个脑瓜碰皂角,许星河捂头就听着身后的沈程泠发飙:我叫你帮我把你给我刮破的衣服补了,你把我整个盆都搬走!棉布都在你手上,你现在让我用什么去擦水潭边上的草叶吗自知理亏,许星河终于闭嘴,然后慢吞吞的起身向后,退着前行。沈程泠见状,很是不满又极度无可奈何的抱着双臂向下一眼,叹气:快点。真是人在屋檐下。直到布料入手绵柔,沈程泠至少庆幸许星河是个傻子。感谢他的道德崇高吧。说到底这世上有好人坏人还有许星河这种极品的蠢人,过往恩怨,在他和沈程泠重逢的那日他就说,一码归一码,你既然已经受过惩罚,那我们各不相干。于是他还要捡起那一丝丝的相识之情,不就是在春满楼那晚睡了一觉出门在外,多大点事,却被许星河扯上,这是我的过错,你放心,我会负责。的标签。尤其是当他知道那个水灵的事情后……半刻钟,潭边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沈程泠只着一身月白外衣做在火堆外围的石块上,湿漉漉的头发包裹在一层干爽的布料之中,水分被那块绵布一点点拭去,他无聊拨弄着手中草团。不回宗门也可以。许星河苦恼,三天前沈程泠拒绝了他说回家的建议,并朝他投出一个暴栗。少自说自话了逆徒!许星河了然,一定是因为沈程泠这个坏人终于良心发现,于是心有介怀,不回师门……那:你必须重修。水灵找到水系灵根的宿主,但沈程泠没有修为,那么灵物早晚反客为主,生出灵识,沈程泠就真的不是沈程泠。不过这么危险的事情,许星河不懂为什么沈程泠这个当事人并不上心。所以他抢来了沈程泠的绵布,他上心就行。许星河。沈程泠弹着手中的草团,眼里有倒映远处的篝火:真搞不懂,你对每个仇人都这样什么仇人许星河不懂,湿答答的头发总是会打结,所以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个木梳,然后皱眉,他没有养头发的精油了。我啊。沈程泠回忆:从你七岁开始入宗门,灵根给你掰了四次,山崖下去两次,不可能的任务无数次。往昔的画面一幕幕闪现,沈程泠终于意识到什么停下回头,对上许星河逐渐难看的脸色像是终于恍然,这竟是个令人惊讶的问题:对啊,说来你可真命大。都已经那样还不死,是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留恋吗许星河抓紧了手中绵布,感受到心底有股无名怒火,然后伸手,沈程泠就觉自己的脑袋被无情掰回背对身后的模样。沈程泠无言,感觉自己惹人嫌了,低头,继续掰扯着手中草团道:难怪你师妹说你大度,你不知道一般人都明白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异地而处,按我说当日在春满楼时你就该……弄死他。但是这回话未说完,沈程泠张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怎么说话都没了声音,手中的草团子滑落,他突然抬手摸了摸喉结,终于回头。别弄了。许星河擦干了他的头发,将剩余东西收回,然后转身,坐到一边,拿着火堆盘的木棍拨碳块,就给沈程泠留了个令他气愤的侧影,舔油,没事少说话,没一句是中听的。许星河!沈程泠腾的起身,四下搜寻一番无果后却只能拾起先前的草团子丢了出去。草团子飘飘落落,许星河抬手就给他烧了,留出一个火星在动手的人眼前转了一圈后扬扬而上。对人根本没有攻击性。我说我的!你不爱听就憋着,你凭什么不让我说!他沈程泠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呆在许星河这个逆徒身边了!还有天道那狗屁契约,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他能立刻原地炸毛。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连着三两个生人谈论的话语。有人许星河抬眼,瞧他也僵在了原地,停下动作,仔细辨别,倾听。隔着一片灌木丛,期间三三两两走近,是一群低阶修士,看起来是不同宗门的弟子下山历练。不过真晦气,百里城那事啊。原本沈程泠对外的兴趣可以说很低,谁知那为首蓝衣服,手上拎着铁绣球,还边甩边蹦哒的女弟子一开口就说出了重点。可不是一时间,沈程泠的心都发毛了,没忍住就屏息凝神,一双亮堂的眸子直直看向草丛外。谁知最后大家都是一场空没个机缘的,还差点惹麻烦。是是是,听说那个恶灵生前真是个魔修!于是,沈程泠也从外头无意间经过的那群少男少女处得知,原来那日客栈,花翎最终是平了这桩祸事。只不过后来,魔宗的人也在那百里城中,众人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所谓机缘的下落,于是细细一深思啊。魔宗护法就和他师姐交涉,他要看看那个死去的弟子,到底也是他们门中的。只这事呢,花翎本来可以拒绝,但那日在客栈中的修士本来也不少,认出了那死灵用了谁的脸的同道也不多。区区九成罢了。再经不住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也只是用三天传遍半个修真界的速度实在不足挂齿。花翎无奈,迫着,你们启元宗难不成是想独吞机缘的说法,只能和颜澜各退一步。只是原本是该出现机缘的百里城中无机缘,来了个已成恶灵的魔修到顶了张沈程泠的脸……哎,不过你们说,这机缘到底是不是被他捷足先登了可他不是被天道惩戒废了修为七年了,一群弟子打打闹闹,走过了还说:没了修为,那不是还能重修嘛机缘反正现在是谁也没瞧见。沈程泠他最好就能躲上一辈子,不然出门就秒,出门就杀。这是修真界,怎么少得了杀人夺宝,怀璧其罪的道理。反正魔宗已经下了通缉令,以沈程泠疑是杀害他魔宗弟子的由头。都在找他呢,不过他要出现我也行!男弟子总比女弟子嘴上更能逞英雄。到时候我一个打他俩,那泼天的机缘指不定就是我的。噗呲——一群人闻言笑到肚子疼,纷纷打趣身旁的同伴,随意推着:得了你吧,怎么叫,大仙风吹过树梢,沈程泠觉着在外只穿一件衣裳终究单薄。怎么突然之间有些冷你没事吧许星河回头,看他这模样于是想想就走近了些。声音回来了,可沈程泠遥遥看着远方,直至那几抹身影最终消失,才很是无所谓的摇头:没事,多正常。如果他的修为还在,如果他屹立于世界之巅,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沈程泠转身回到火堆旁,不知为何,许星河觉着心头不悦,怪怪的感觉。弱者没有话语权。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许星河皱眉,其实,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啊许星河的话有时没头没尾,但在沈程泠眼中就是这人突然走了过来,蹲下,从他手里抢过树枝扒火堆,然后自己就那自顾自,先前,其实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在启元宗还是师徒那七年,许星河表示有一个时刻喜欢刁难他的师尊确实很苦恼。但是,我有一个哥哥。沈程泠指尖一抖,蓦地睁大眼,心头预感不妙。然而这份异常好像并没有打动突然沉溺在从前回忆中的傻子,他先前总是救我,真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呢。只是,他和恩人哥哥自上一次见面好像已经是七年之前,许星河不解,难道是因为他后来的人生旅途太顺,所以哥哥才一直不再出现哈哈,沈程泠不自然的干笑两声终是别过头,没准是人家烦了你。不对!许星河摇头,只对这件事情他很郑重:他一定是时时刻刻看着我成长。不然就不能在他每次遇到危机就出现。不过沈程泠,你认不认识啊许星河的脑子好像被炮打,突然抓住他的手,让沈程泠想礼貌挣脱。就是,这里。许星河指了指后颈,我记得他脖子后面有朵红色的花型的胎记。天道的禁锢,神特么的胎记!沈程泠冷下脸后霍的起身,没有!什么胎记见鬼去吧许星河!胳膊一甩,许星河手中骤然一空,没了支撑整个人还向前扑腾半秒。然后他也生气了。愣了三秒,什么鬼!许星河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道:沈程泠,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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