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然走近了毡房,见李贵妃斜倚在榻上,手托着脑袋,闭目养神,旁边有两个宫女。一个正小心的为她打扇,而另一人则恭敬的侯在一旁听候差遣。她指了指一旁的书案:“那边有桌子,你去那边抄吧。兰溪,把要抄录的经书拿给她。”
“是,娘娘”兰溪走到里屋去,很快就抱来了厚厚的一摞经书,放在桌子上,“就是这些了,苏小姐快些抄吧,娘娘还等着要看呢。”
苏芮然看着着厚厚的一摞经书皱眉,这么多那要抄到什么时候啊。她原本以为即便抄经也不过一两卷而已,而贵妃娘娘的深意恐怕并不在此。但如今反倒让她有些摸不准头脑,这贵妃娘娘到底是何意呢?但无论是何意,这经书总是要抄的。
“尹荷,磨墨吧。”
她刚一吩咐,突然就听站在一旁的兰溪带笑道:“娘娘说了,这经书需得苏小姐亲自磨墨亲自抄写,这才方能彰显诚意,以表一片礼佛之心。”
感觉到对方似刻意刁难,但却不知是何缘故。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苏芮然也只能先隐忍不发,自行磨墨。
等到墨磨好了,她将宣纸铺展在桌子上,刚要坐下。
兰溪突然过来抢了她的凳子,含笑道:“苏小姐,这抄录佛经的时候可坐不得,否则就是对佛祖的不敬了。”
尹荷皱眉,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不摆明了欺负小姐吗?但是念在对方位高权重,再看小姐都不动声色,她也就只能跟着就隐忍一时了。
苏芮然转头望向李贵妃,她依旧倚在榻上头也不抬,只是隔着一层纱帐看过去,只觉得李贵妃的面目模糊,越发让人猜不透。兰溪的话她自然字字句句听在耳中,但却不动声色,只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本宫累了先躺会儿,你且先抄吧,抄完了叫本宫。”
李贵妃如此态度,已然说明这兰溪的行为也是她的意思。
苏芮然既知如此,便道了声“是”,开始提笔抄录起来。虽然不知她如此为难自己是何缘故,但无论她做什么,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只能先忍着。
足足抄录了三个时辰,眼见着天也跟着黑了,她才好不容易把手中的经书抄完,已是腰酸背痛,手臂更是酸疼的抬不起来。她将抄录好的经书重新整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抄写错漏的地方,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这下总行了吧。
她捧着经书,过去恭敬呈递给李贵妃:“娘娘,臣女已经抄录完了。”
李贵妃“嗯”了一声,兰溪立刻从她手中接过经书递了过去,李贵妃只翻看了最后几页便合上了,望着苏芮然:“苏小姐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炒个经书字写得歪七扭八的?你便如此敷衍了事吗?”
苏芮然暗暗叫苦,连续抄录了三个小时,她的手早就酸痛不已,抄到最后难免会拿不稳笔,写出来的字也不如一开始规整。但是对方既刻意为难,自己若要分辨也是没有用的,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认了这个错:“臣女知错,臣女初来乍到,若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还请娘娘教导。”
她想李贵妃为难了自己这么久,总该让自己明白缘故吧。
李贵妃扶了扶发髻上的宝石金钗:“本宫不正是在教导你吗?难不成你觉得本宫在刻意为难你吗?”
她忙道:“臣女不敢。”
李贵妃再把抄好的经书递了过去:“那就再重抄一遍。“
苏芮然闻言微微蹙眉,就是再好的性子,被这么三番四次的为难下来也不能不怒了。但李贵妃打着教导自己的名义,若是自己当众与她翻脸,传出去也是不服管教,刁蛮无礼。何况以李贵妃的身份,若自己真有什么罪责,她要惩治了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么只有忍,无论对方如何为难,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她咬了咬牙,转而恭敬接过李贵妃递上来的佛经,正准备再去抄录。
而这时,突然听见兰溪俯身对李贵妃道:“娘娘,小姐今晚还要过来用晚膳呢,现下已经在外面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