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杏咬着嘴唇,忍着委屈的眼泪。最终扶了扶身子,跑了出去。
韩嬷嬷也觉气氛不妙,干笑了一下,很快就跟着告退。
屋中人都退下了,严氏一个人在屋中冷静了很久,才终于平息了胸口的愤怒。她紧握着拳头,非常用力,指甲深陷进肉中。然而很快,她松开了手,彻底恢复了平静。如今沦落至此,万事都无非一个忍字。自己从前为奴为婢之事,所忍之事还不够多吗?
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成为二夫人。
她自行走到桌边,准备经纸笔展开,然而手刚一碰到纸张就是一愣。很快又用手在纸上摩挲了几下,顿时眉头紧皱。
沉默了很久,突然怒而将桌上的纸笔都掀翻在地上。
苏芮然!今日之辱,我来日定当加倍奉还!我们走着瞧!
城外营地毡房之中,苏芮然正饮着才送来冰镇过的雪耳羹,这新鲜雪耳熬制出来的羹浓稠细化,口感跟燕窝一样,但却比燕窝更添几分淡淡的花香味。
王嬷嬷兴冲冲的进来,顿时将屋中的其它奴婢都叫退,这才对苏芮然道:“小姐,事情都办妥了。”
苏芮然点点头,只淡淡的道了声:“难为你了,那东西可不好弄。”
“可不是嘛,奴婢可是让人跑遍了城里的各大纸坊,最后在城南一个偏僻的小作坊里找到小姐说的那种浆纸呢。不过奴婢好奇,这种纸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呢?为什么非要给二夫人换上这种纸。”
苏芮然解释道:“这种纸最开始是用于运送情报的,用特殊的米浆写上去,然后等到纸干了之后,上面就看不出一点字迹的痕迹。不过用特殊的药汁涂抹,上面的字很快就会显现出来。而这种纸外表看起来和宣纸差不多,若是以墨汁书写,写上去不久之后颜色都会变淡,虽不会完全消息,但却需要反复填墨几次,看起来才能和正常宣纸书写出来的一样。”
王嬷嬷一听恍然大悟,不禁偷笑道:“看来这下严氏可有得忙了。”
“可不是吗,若是让她太过清闲,这多出来的功夫还不是捉摸着怎么翻盘怎么害人,我自然不会让她闲着。”
“小姐说的及时。”
“不过还有一点我们一定要小心。”苏芮然提醒她道,“毕竟严氏所抄经书最后都是要送给爹爹过目的,为了防止她在其中动什么手脚,你去找一个人模仿她的字迹,每日将她所抄原封不动的抄写一份送去爹爹那里。”虽然这个过程看似繁琐麻烦了许多,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完全安心。
何况,旁人不知道就算了,爹爹未必不知道浆纸的事,若是让他察觉出严氏所用抄录经书的是浆纸,那么也恐怕会对自己不利。
麻烦是麻烦,但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嬷嬷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每日严氏抄录的经书都是要先送到小姐这里的,既然要过小姐这一手,为了防止严氏从中使坏,小姐这么做也是对的。很快就要回府了,可不能让严氏她们趁着这个空档动什么手脚。”
苏芮然亦点头道:“正是这个理,不过我们可要派人看仔细了,可千万不能让严氏把信送出去。”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手看着她们了,只是……”王嬷嬷说到此,突然开始支吾起来。
苏芮然闻言不免觉得奇怪,望着她道:“嬷嬷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