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担心他的孩子,立刻就撒开了手,虽然我估计他猜的出来我是装的,但我说痛他就是拿我没办法。桑时西撒开了我,我干脆顺势躺在地毯上,反正他们家的地毯很软躺着很舒服。我估计桑时西都蒙了,他们家出身名门,和他打过交道的那些女人个个都是名媛,就算是骨子里有泼妇的劲儿,但是表面上都不敢撒出来。他肯定没见过我这样的,我得让他知道知道娶一个市井就是这样的下场。我躺在地上仰面看着他,帅哥就是不一般,他伏身脸朝下的看着我,整张脸仍然依然立体俊俏,并没有塌下去。“夏至。”他声音超冷,超不耐烦:“这是新婚第一天,早上你如果想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最好循规蹈矩。”我就不循规蹈矩,他能把我怎样?我这个人是头犟驴,喜欢顺毛摸。他越跟我刺我就越不睬他。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嫁给你是想侍奉着你全家福乐安康?桑时西你记住,你把我从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孕妇,如果你想让我踏踏实实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得顺着我的脾气,要不然老娘现在就让自己是一尸两命。”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大尾巴狼就是大尾巴狼,他能将自己从暴怒的边缘及时的收回来。他很忍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确定你要一直躺在这里?”当我傻,这里哪有床舒服?我立刻起身走回卧室躺在床铺上。跟我来硬的,那我压根不去敬茶。桑时西立刻摔门而去。我气死他个大尾巴狼。谷雨蹲在床铺上看我,满脸忧愁:“我潜意识里觉得桑时西没那么好欺负,你今天早上这样作,也不怕以后日子不好过?”“我的日子现在好过到哪里去?他是有钱人就为所欲为,就能让我莫名其妙怀了他的孩子?”我忽然没控制住情绪跟谷雨大声咆哮。从我看到谷雨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哭,一直都咧着大嘴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此刻我的眼泪飙出来。我这个人一向是很主动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是太被动了。被动的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被动的嫁给他,被动的去迎合他们家里的一切,还要被动的去面对桑旗与何仙姑。但是我又不舍我肚子里陪了我好几个月长大的孩子。一个人但凡纠结,就说明他必定有所挂念。谷雨伸长胳膊抱我,又用他的袖子给我擦眼泪。我看得出来,她也慌了神,因为我在谷雨面前很少哭过。只有毕业的时候她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城市,我送她上火车,她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我当时一直忍着没流眼泪,直到她上了车之后,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挤成一张蛋饼,那个时候我的眼泪才流下来。刚强如我,也止不住此刻的眼泪。我哭了十多分钟,感觉都要虚脱了,去洗手间将自己的脸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拍上护肤品,深吸了一口气对谷雨说:“我们下楼吃早饭。”走出房间下了电梯,电梯门刚刚打开就看到桑旗和何仙姑正半跪着向老爷子敬茶。虽然没过过大户人家的日子,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敬茶肯定是要按照长幼顺序的。老大敬过茶了才轮到老二,现在轮到桑旗,那我这一篇就翻过去了。于是我从他们的身边堂而皇之地走过去,却被桑旗的父亲医生厉声给喊住了。“时西不是说你不太舒服不能下楼吗?”我站住了转身向他盈盈笑道:“爸爸早上好,爷爷早上好,刚才是不能下楼,现在忽然耳聪目明健步如飞。”桑时西向我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既然下来了就敬茶。”“不是老二都敬过茶了,这样反着来好吗?”他没理我,这时候一个阿姨将一杯茶塞到我的手里。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说把茶杯给扔了这么不给面子。既然正好赶上了,那我就给桑时西这个面子。我和桑时西半跪着在老爷子的面前,桑时西先敬茶,老爷子接过来抿了一口,我也递过去我的杯子,但是那老头居然半天都没接。他眯着老花眼凝视我:“以后嫁进了我们桑家,就得循规蹈矩。”“爷爷我手酸。”我有意抖手,茶都差点从茶杯里面晃出来。桑时西立刻捏住我的手腕,扭头深深地盯我一眼,我看得出他的眼神什么意思,他让我别整幺蛾子出来。但是老爷子的训话没完没了。“在我们桑家长幼有序,你好歹也是做大嫂的,就要拿出做大嫂的样子来,孝敬公婆侍奉老公你都得做到,听见了没有?”依我的性子,他这么说我肯定得回嘴,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现在民国戏都不流行了,更何况是真人扮演。我一张嘴正要说话,桑时西便从我的手里将茶杯给拿走,递到了爷爷的手中:“爷爷,夏至有孕,不能跪太久。”他算是给我打了圆场,老爷子自然也就坡下驴,接过了茶打开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封给我一个红包。我捏的那个红包,只有薄薄的一层。要么里面只有一张百元大钞,要么就是一张支票。我这边才由小锦扶着站起身来,那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红包抽出里面的东西。真的是支票,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嫁进豪门的好处了,那就是出手正是Really大方,敬个茶红包就有这么多。我喜不自胜,牙花都快呲出来了:“你怎么没早跟我敬茶还有红包?”要不然的话我早就下来了,何苦跟他在房间里装林黛玉?桑时西没什么表情的瞧着我:“那现在高兴了?”“高兴了,高兴了,高兴得很。”我从桑旗和何仙姑的面前走过去,有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何仙姑,我回头看她,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桑时西忽然捏住我的手肘:“别惹事行不行?”我就是要撞她,怎么样?我就是看的不顺眼,怎么样?那么喜欢来羞辱我,那么喜欢在我面前炫耀,现在我们俩同为妯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下有得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