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琼去找陆锦川的事情没能瞒得过孙阿姨,孙阿姨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给应夏打电话。应夏接到孙阿姨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上班,得知夏琼去了陆锦川公司,立马给夏琼打电话,连着打了好多遍都无人接听。她请好假,直接打了个车往陆锦川的公司赶。应夏走进陆氏大门,前台的小姑娘见她的长相和打扮,态度很好,“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应夏道:“我找人,应该在你们六十二楼,能帮我联系一下总裁办问一问有没有一位夏琼女士来访吗?”前台说:“不好意思小姐,您可以直接联系那位女士呢。”应夏拿出手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倒霉透了。“那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周秘书。”前台脸上挂着机械的笑容说:“抱歉。”应夏刚想去休息区坐着等夏琼,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刚好碰上,是人力资源部的李总,应夏之前离职就是他点的头。李总见到她,“咦”了一声,“您来找陆总啊?”应夏本想说不是,李总自说自话道:“走走走,我带你上去。”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陆锦川,但是夏琼迟迟不下来,再在上面呆下去,两人还不知道会谈些什么,她只好跟着李总上了楼。电梯到了六十二层,李总没出去,伸手拦着电梯门,“我还有事,就送您到这里了。”应夏点点头,道了谢。以前她在陆氏工作,只是部门职员,陆锦川的办公室她还从来没来过。整层楼的空间布局很宽敞,电梯正对的地方还留了一块地方栽种了绿植,左边的牌子上写着总裁秘书办。她往陆锦川办公室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半透明的格子间里一个女人抬起头来,急忙上前拦住她。“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应夏道:“我找人,马上就出来。”蒋助理打量了应夏几眼,长得是很漂亮,但是面色不善,看起来不像是来找人,反倒像是来算账的。蒋助理阻拦,“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应夏没多少耐心,直接绕开她,擦身而过时被李助理一把拽住。蒋助理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能进去了。”王秘书听见动静,也跑过来,“怎么回事?”“她要进去找陆总,我不让,她非要硬闯。”应夏强忍着一股气,盯着她道:“放手。”蒋助理生怕她一放手人就往里冲,捏得更紧了。门口的吵闹声打扰到里面的人,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拉开,陆锦川出现在门口。一眼看见应夏,陆锦川一愣,视线扫过几人后落在应夏被抓住的手腕上,眼神一冷,“放手。”语气太冷,吓的王秘书和蒋助理一哆嗦,急忙撒手。陆锦川盯着她微红的手腕,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去碰,应夏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陆锦川的手顿时僵在了那里。指尖蜷了蜷,陆锦川收回手,问她:“进去说吗?”当众掰扯家务事太过难堪,应夏点了点头,陆锦川侧身让她进门,转头对王秘书吩咐:“咖啡,半糖。”刚转身进门,又回头补充道:“稍微凉一凉别太烫了。”王秘书点头,看着关上的门半天没缓过神来,偏过头问蒋助理:“我没眼瞎吧?”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锦川。蒋助理忐忑,“她到底是谁啊?”王秘书晃晃脑袋清醒清醒,“我得赶紧去泡咖啡,半糖凉一凉半糖凉一凉……”她一连念了好几遍,生怕记错了。应夏进门后,环视了办公室一眼,根本没有夏琼的身影。“我妈呢?”应夏问。陆锦川道:“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坐吧,咖啡一会儿就好。”既然夏琼不在,她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转身就走。陆锦川扶在门把手上,挽留道:“坐一会儿吧。”他只是,想多看看她。“不用了。”应夏语气微淡。陆锦川抿紧双唇,别开脸,门上的手缓缓松开,听到一开一合的关门声,走去沙发那边坐下,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王秘书敲门进来,办公室里只剩陆锦川一个人,他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的烟也忘了点。“陆总,咖啡还需要吗?”陆锦川沉默着,王秘书又问了一遍,他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放着吧。”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陆锦川之后,应夏总觉得特别累,是一种心理上的疲惫。反正请过假,她没再去公司,回到御兰道时夏琼也是刚到家不久。夏琼从陆锦川那里出来,看见好多个应夏的未接电话就知道估计是暴露了,孙阿姨在其位谋其职,拿着应夏给的工资做事,本也无可厚非,夏琼倒也没有怪她。夏琼也觉得自己略微有点冲动,陆锦川解释一番后才知道是误会一场。应夏到家就往沙发上一躺,捡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眯上眼。夏琼过去坐到一旁,想了想道:“我也是担心你们,你这孩子,平时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两个人得沟通,知道吗?”应夏没睁眼,“是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那你呢?”夏琼道:“你跟他说了吗?锦川虽然没跟我具体说什么事情,但是夏夏,妈妈看得出来,锦川他对你好,两个人这样冷战下去,很伤感情的。”感情?早就伤得透透的了。见应夏不吭声,夏琼又开口,“锦川他条件好,办公室里女秘书一个比一个漂亮,别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应夏翻身背对着夏琼,一句话反怼,“那就让他去好了,我乐得自在。”“嘿,你这孩子,懒得管你。”夏琼啐了她两句,转头回了卧室。……陆锦川的心理医生姓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当初接到陆锦川这个病人时他不过三十出头,如今竟然都过了十几年了。两人已经是多年不见,他没想到陆锦川会主动找来。助理带着陆锦川进去,坐在躺椅上半躺着,闭上眼睛。吴医生看了看陆锦川眼眶下的青黑,问:“失眠了?”“嗯。”“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陆锦川闭上眼,默了一阵说:“一直以来睡眠都很差,最近半个月尤为严重。”吴医生又问:“那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陆锦川忽然睁开眼,却没回答。吴医生注意到他放在腿上的手缩紧,这个病人的口很难被撬开,他没对这个问题抱太大的希望。谁知陆锦川却开了口,“我可能会失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