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声不绝于耳地响起,在银雨一阵暴扎中,血蛟老魔那震天的吼叫声如雷鸣般地传来,庞大的蛟身已经在急剧地缩小,眨眼间,已缩成丈许长短的血色蛟龙了。
只见那条血蛟的鳞甲上面血迹斑斑,细细一看,密密层层的鳞片被洞穿了无数个针孔,血水还不住地如泉涌出。
随着蛟身的缩小,鳞片的血红色似乎更浓了,待到后来,整条蛟龙,已成为暗红色,而那些前仆后继的银雨刺在其身上,刚陷入半寸许,便被鳞片一阵急剧收缩,然后紧紧地咬合住,再也难以刺进丝毫。
而无数鳞片上被扎透的密密麻麻的针孔中,一根根扎入血蛟体内的银针被一一逼出,每逼出一根,伤孔便迅速愈合了一处,不过几息之间,那蛟龙已恢复如初了。
赤鸾在急运神元之下,额头微微见汗,面对血蛟惊人的恢复力,她有点力不从心。
当下娇躯闪动,靠近南宫龙侯,与他联攻联防起来。局势由原先的三对一和一对一,已变成现在的四对二了。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云海之上,与白骨妖后交手的雷霸那如雷般的吼声不时地响起,显然是剧斗方酣。
面对雷霸的开天巨斧,白骨妖后如迎风舞柳,急速晃动身形,哪敢与其硬碰硬,只是在闪避之余,借机用手中的白骨软鞭反击一下。
一个气势威猛,阳刚十足;一个娇巧纤细,阴柔灵动。白骨妖后的任务便是缠住雷霸,不让其抽身,待那边四魔将另外二圣各个击破后,再来联手对付他。
南宫龙侯心思缜密,哪里不知妖魔们的诡计,当下用神念向二人传音,一边恶战,一边缓缓向正阳宫方向退却。只要到了正阳宫附近,那里众多修士也不会坐视不理,而且有可能凭着人海战术,将众魔聚而歼之。
原来,就在他们三圣刚刚破空入界的一刹那,便被灵犀妖王的一记重击暗算,虽未受伤,却在一阵空间错位中,偏离了方向,待定下身形后,已距离正阳宫数千里之远了。
这自然也是五妖魔的精心安排,时间方位把握得丝丝入扣,迟一分不及,早半刻则无效,偏偏在三圣一脚在太虚,一脚在界内时突然发难,以致让其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金鹏魔王哪里不知道南宫龙侯此时的想法,只是与其他四魔一样,不露声色,将计就计地与三圣缠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哩!
雷霸接到南宫传音后,大喝一声,手诀一引,巨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照着白骨妖后当头劈下。
白骨妖后咯咯一声娇笑:“傻哥哥,当真拼命了吗?”娇躯连连闪晃,几个瞬移中,竟从这凌厉迫人又带有空间禁锢之力的气势下闪挪出来。
雷霸脸色如血,当下趁机收斧晃动,向南宫、赤鸾二人掠去。白骨妖后如附骨之蛆,随后赶来,娇笑道:“傻哥哥,怎么不玩了,这就要走了吗?”阴风拂身,白骨软鞭无声无息地向雷霸卷去。
雷霸头也不回,眼看软鞭及身,一面盾牌也似的斧面挡在身后,“当”的一声,光晕荡漾,借力之下,雷霸速度猛增,已将白骨远远地抛在身后。人已远去,一个声音还在白骨耳畔响起:“我雷霸想走,凭你也留不住!”咬了咬牙,白骨妖后跟着也掠了过去。
黑云滚滚,惨雾重重。高空中恶斗的八人均达圣境,酣战之中,空间一阵阵的晃荡,似是随时都会坍塌,而他们所到之处,实是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一些倒霉的生灵和修士,自是不免遭受了那池鱼之殃。
眼见对方以五敌三,自是大占上风,但要想将己方三人灭杀,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至不济,就像雷霸说过的那样,三圣要走,谁也留不住,挥手破空,即可远遁。
只是在本土之中,堂堂的圣仙三绝被前来挑战的魔头打得落荒而逃,传了开来,让他们三人哪有颜面活在世上。所以今天就算是战死,也要拉上魔头们,大不了来个自爆,同归于尽好了。
令南宫三人困惑的是,他们相继悄无声息地发出了传音,为何至今不见一人前来援手呢?
紫极界路途遥远,就算求救传音送达,以火羽的性格和心*,只怕三圣死了,他才称心如意,指望他派人来救,无异如与虎谋皮;但是此界中的上三宗呢,若是他们能及时赶到,就算不能全歼妖魔,最低也要让他们不战而退。
金衣金面、如同一个黄金铸造的金人的金鹏魔王似是看出了三圣心中的疑惑,当下一声怪笑,音如金器磨擦之声,刺耳之极:“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一些倒霉鬼,至今不见一个你们所谓的正道修士前来,很奇怪是不是?”三圣闻言一惊,心知中了妖魔们精心策划的诡计了。
见三圣无语,金鹏手一挥,四魔突然停手,只是仍然将他们三人围在当中。三圣不动声色,心中却如巨浪翻滚,不知接下来妖魔们还有何诡计。看着三人淡定如常,神色自若,金鹏不禁暗暗佩服:“圣仙三绝果然是名不虚传,身陷绝境,竟然从容自若!”忽然开口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三圣见金鹏异状,一时不知其故,而另外四魔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大为何有些气馁。
只听金鹏魔王缓缓开口道:“你们正道修士除妖灭魔的理念,老实说,老夫深为理解!而我们行事怪异、不择手段的风格,相信你们也刻骨铭心。”
见三圣依旧不动如山,金鹏接着道:“人,总有两面性,一面是人性,也就是善良怜悯之性,而另一面便是魔性,也就是恶毒贪婪之性。同样,我们这些你们口中的妖魔鬼怪,也不是清一色的凶狠毒辣、残忍嗜血的怪物,其中也有知恩图报、情深义重之辈!只不过你我之间的生存方式和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罢了。”
微叹一声,金鹏双目远眺,负手而立,神情萧然,只听他又道:“自古至今,你我之间势同水火,杀戮不断,其中虽是立场不同,也是情势使然。
凭心而论,毁在我等手中的修道之士实大有人在,但丧命在你们手下的我们族类,只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