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的话一出口,除了两个孩子,其余人都震住了,顾母正在喂右右吃蛋糕,手一颤,小叉子滚落到右右身上。
“奶奶,您没事吧?”右右担心地问。
“奶奶……没事。”顾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怎么可能没事?陈莉莉怀孕她从一开始就参与策划,如果当时她能够阻止,陈莉莉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所以归根结底她就是始作俑者。
顾南城站起身来说道:“爸,妈,我们得尽快回去,医院现在正给陈莉莉打电话。”他担心会出现什么不可收拾之事。
陈莉莉从早上就心情烦躁,虽然室内温暖如春,但她的心里却早已冰冻,今天顾家长辈去和乔伊孩子见面,以那两个小鬼头的机灵劲,一定会让老人家欢喜无比,他们一家人算是团聚了,而自己却被孤零零地抛在这儿,谁都不再过问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形。
窗外一只乌黑的鸟儿一直叫个不停,让陈莉莉越发心情烦躁,她拿起手边正在看的束向窗外的鸟儿砸去,“砰——”的一声,书本被砸在玻璃窗上,发生巨大的声响。
“叮铃铃……”屋内的座机突然响起,陈莉莉不想接听,以为电话响一阵就会自动断掉,没想到电话铃一直响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莉莉不得不起身去接听电话,“喂……”她懒洋洋地打着招呼。
“您好,请问是陈莉莉小姐吗?”
陈莉莉很奇怪居然有找自己的电话打到这儿来,惊讶地问:“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里那人和她说了一连串的话,陈莉莉抓着话筒的手渐渐收紧,脸色越来越苍白,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多么希望电话里那人能够否定地回答。
“对于出现这样的失误,我们医院会承担责任,对陈小姐也会有相应的赔偿,不过目前还是希望陈小姐能够尽量来医院做一次血样化验。”
陈莉莉还没从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对着电话喃喃自语:“你刚才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携带aids病毒?”
电话里那人万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的。”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们一定是弄错了……那么大的医院怎么会拿错呢?怎么会携带aids病毒呢?”陈莉莉忽然尖叫出声,她捋清了刚才听到的话,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陈小姐,请您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是您也会被感染了,希望您尽快到医院来检查。”
陈莉莉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顾大喊大叫:“我不信你们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感染艾滋病毒?是你们弄错了,弄错了……”她害怕再听见电话里的人重申这是事实,抢先挂断了电话。
屋子突然安静无比,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瘫坐在地上,刚才电话里的话像魔咒一样死死缠住她,“啊……!!!”为了驱赶恐惧,她抱着头大叫起来,又疯狂地捶打自己的小腹,“都是你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你……是你的错……”
一下两下,她的拳头狠命地落在自己小腹上,鲜红的血从体内汩汩流出,她也毫无感觉,麻木地继续捶打,直到双手再无半点力气,披头散发地瘫软在地,凌乱的发丝挡住她那张惨白如死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