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进审讯室,陈佩闻声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疲倦的眼睛里也甚至没有他们,整个人好像是空的。
宫应弦坐在了陈佩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
任燚则靠墙站在一旁,他还记得宫应弦上次面对陈佩时的场景,他得防止宫应弦失控。
随后,邱言也抱着一叠资料进来了,坐在了另一侧。
宫应弦阴冷地盯着陈佩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你不是说,有些事只能当面告诉我吗,现在你可以说了。”
陈佩懒洋洋地挪了挪屁股:“我犯的事儿,是不是一定是死刑?”
“警察只负责查案,判决要移交法院。”
“你别装,你们会不知道?”陈佩冷笑,“我的律师说了,蓄意纵火杀人和过失杀人,结果可差得远了。我真没想杀人,就他给的那几万块钱,不值得我挨枪子儿了,谁知道火越烧越大。”
“这个你去向法官解释吧。”
“我也不想死,谁想死呢,是吧。”陈佩看着宫应弦,“我知道很多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可我要是死定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啊。”
“你想提条件。”邱言冷冷一笑,“在你前面刚有个人提过条件,你也不陌生,就是那个周川。他把你们供了出来,换取不在看守所羁押而是住医院,结果呢……”邱言的身体微微前倾,犀利的双眸盯进陈佩的眼睛,丰润的唇做了一个“砰”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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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脸色愈暗:“反正我横竖都是死,炸死了反而痛快。”
“如果你真有死的觉悟,你就不会要求见我了。”宫应弦敲了敲桌子,“还有,你提条件,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筹码够不够,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线索有价值?”
陈佩低笑两声:“装什么呢小宫警官,我就凭你上次听到鸟面具的反应。”
宫应弦眯起眼睛。
“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点儿。那个戴着鸟面具的男人,红焰认识。”
宫应弦的喉结上下滑动,双手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看着陈佩的目光几乎是要吃人。
平时宫应弦都是一个冷静、甚至是过分冷静的人,可只要牵扯到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案,控制情绪就变得艰难。
任燚怕宫应弦又被陈佩激怒,及时插话道:“你又不是纵火犯,你也不上炽天使,你只接触过红焰,当然是红焰告诉你的,所以这句话是废话,我们早就猜到了。”
邱言点头道:“依然没有价值。”
“错。”陈佩道,“还真不是他告诉我的,我不说,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邱言道:“陈佩,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我们求着你说,而是你求着我们说,你不想死,你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立功,我们的调查结果,会对判决产生很大的影响。”
陈佩没说话。
“你现在其实没有选择,如果你不说,几乎肯定是死刑,你说了,才有可能活下来。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横竖是死,还不想办法自救?还对我们有敌对情绪?”邱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态度突然柔软了几分,“陈佩,你的敌人是我们吗?对,是我们抓的你,但我们也只是工作而已,我们之间无冤无仇啊。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的敌人是我们吗?法律不会帮你,红焰只想杀你灭口,现在只有我们,才真的有可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