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休整,莒臣快马又行两日,直达郢都。
“王。”莒臣面见楚王熊冉。
“爱卿快起。”熊冉亲自搀扶,莒臣自从臣服他后,尽职尽责,他力排众议,敕封莒臣为镇西大将,不无惜才之心。
“罪将莒臣拜见王。”莒臣满面羞愧,不敢起身。
“爱卿,伐枳之失,罪不在人,天意也。”楚王熊冉再次搀扶,莒臣这才起身。
莒臣一路逃回凤凰城,后脚刚到,便听说滕云昨日便抵达凤凰城,如今不见影踪。他与滕云同位西境大将,共事不短,隐约猜测到滕云畏罪潜逃。
哼,身为主将,临阵脱逃,置万人性命不顾,若非有荆琦君为人质,江侯早就一剑将他刺于马下了。
“王,臣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莒臣以前与滕云有隙,只是政见分歧,这一次滕云临阵脱逃让他不齿滕云为人。
“爱卿请讲。”熊冉猜测到莒臣要说什么,他心里有了主意。
“伐枳之战,我军上下一心,唯有滕云将军临阵脱逃,置万余将士于死地。幸亏众将士以身相搏,才为罪臣杀开一条生路。”莒臣说道。
“滕云临阵脱逃,当以叛国罪处之。”熊冉毫不犹豫地说。楚国物阜民丰,人丁兴旺,不缺一个大将,尤其是不忠不义之人。
“吾王英明。”莒臣拜伏,他臣服楚王熊冉,真是因为那一顿饭食?苗人总说楚王残暴,每餐食人羹,他在沅水所见,只有物阜民丰,只有人丁兴旺。
天下需要一位明君,所以他忘了使命。明君需要有利剑重盾,利剑够了,所以他转习防御之术,甘做重盾。
“莒将军有功,当赏,焦国进贡一匹野马王,桀骜不驯,请将军驯之。”熊冉言外之意,不言而表。
莒臣领命,随熊冉到御马场,果然有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野性十足,在马场奔驰,马夫躲在场外不敢亲近。
“将军可有把握?”熊冉问。
“可以一试。”莒臣手里执鞭跳入马场。
那野马王见到莒臣入场,嘶叫着冲来,鬃毛飞扬,神采俊秀。
莒臣立在场中纹丝不动,直到野马王冲到眼前才一跃而起,跳上马背。
野马王天生是王者,哪里甘愿受胯下之辱,不住地腾越,想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摔死。
莒臣一手抱住马脖子,一手抽鞭。野马王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御风飞驰,声势让人咂舌。
莒臣死死抱住马脖子,鞭子一刻不停抽在野马王身上。野马王飞奔、腾越,一人一马都不肯服软。
整整两个时辰,野马王累到口吐白沫,再也无力挣扎,低下高傲的头颅,默许了背上这个比它还桀骜的主人。
“幸不辱命。”莒臣牵着野马王过来,说道。
“王有莒臣,要取这天下又有何难?”苗击掌道。莒臣有勇有谋,忠义两全,比起滕云那等临阵脱逃又畏罪潜逃的匹夫不知强了多少。
“王有心事?”莒臣见熊冉忧心忡忡,于是询问。
苗说道:“莒臣,你我同为苗人,应当知晓苗地叛乱不止,你与滕云伐枳之际,鹿寨鹿恩自封白鹿大王,起兵十万占了沅城、零陵。”
莒臣正色回答:“苗大人,莒臣向来以楚人自居。”
莒臣这一句由衷之言让熊冉神色动容,他没有作声,想看莒臣到底会怎样选择。
“王,伐枳之战,臣有罪。王不责罚,已是罪臣之幸,又赐臣骏马,于心不安,”莒臣跪伏请命,“臣请前去镇压白鹿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