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一尘又摸起桌子上的纸笔来,多往方子里加了两副猛药。
燕戈行肾气大伤,又长时间溺水脑中缺氧,能维持那么久还有一口气已经着实不易,现如今,也只有用上几味从未用过的猛药,死马当作活马医啦。
“去药局抓药!”
小沙弥听命来拿药方时,看见上面用朱砂红笔写着——雁荡山蜈蚣、血蛤蚧、狼毒草、山参等几味虎狼之药。
“这……”
眼见小沙弥有些犹豫,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方丈:“加上这几样调料,盟主还能好吃吗?”一尘自不管他,沉沉重复了一句:“去吧,是死是活,全凭他的造化了。”
那几位虎狼药虽是提气大补,可一同使用,就算是健全的好人也不一定消受得起,如今却要用在元气大伤的燕戈行身上,看样子,一尘的确已到无计可施的地步。
那一晚,一尘方丈和两位沙弥彻夜未眠,六只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药缸里的燕戈行,虽几次加大了剂量,燕戈行的脑袋上冒出了一层虚汗,可最终却还是未曾睁眼。
“罢了,贫僧已然尽力,看样子,燕少侠一辈子只能做个活死人了。”
天空微微发亮,达摩院外敲响晨钟时,一尘方丈长叹一声,留下二位小沙弥照料燕戈行,起身向着自己的禅房走去。
二位小沙弥早已困顿不堪,看到方丈行远,偷懒往药缸下加了两根粗柴,便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药浴本该用微微烫手的温水,柴要及时抽出,无奈两位沙弥的确太困,填了柴后忘了及时取出。不多时,药缸下燃着的大火便使药液快速升温,眼看就要滚开。
此时,却听缸内的燕戈行传来一声痛苦的沉吟:“你们,你们是要把我煮熟了吗?”
一尘方丈穷尽毕生所学也没能医好的燕戈行,竟鬼神神差,被两位犯了迷糊的小沙弥煮醒了!
“方丈,方丈!燕少侠醒了!”
两位小沙弥连滚带爬去找方丈报信时,燕戈行早已从滚烫的药缸内爬出,几个月来的蒸煮,他腹下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胡须指甲长了老长,竟似睡了一个长长的懒觉,体内力量充沛,俨然不像是个刚刚才苏醒过来的病人。
“我这是在哪?”
他目光四下游移,落到了小沙弥遗留在桌子上的烤番薯上。
有气无力,自言自语道:“咦,有地瓜!”
……